当前位置:首页 > 小说 > 中篇小说 > 地狱一季

地狱一季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两个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

作者:柳云停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10-13   阅读:

  
  不久前,梦境消失的那段日子,我是多么渴望承阳,甚至不惜寻找【沉梦】来换取通往死地之【门】。
  可是,如今,承阳真的和我如影随形,我又不那么自在了。
  闻丝说裴礼和承阳,我只能选择一个。但,我还未在他们两之间做出抉择,他自己却离开了。他为什么离开,我一无所知,不过承阳的陪伴让我对此并不过分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我越是不在意,越是反常。承阳似乎在我不经意的时刻淡化了我脑海中有关闻丝的记忆。
  “承阳,你是另一个我,但——“我咬紧牙才说下去,”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行其是,偶尔能够在梦里陪伴对方,就已经足够了,过去的那六年,我觉得那样就很好。“
  “不!”承阳慌乱的按住我的唇,“别说,月佛,别说下去了,你是想我死——”
  说到这里,一切戛然而止。
  承阳消失了。
  刚刚淌着眼泪和血水的床也消失了。
  我感到一阵刺痛眼底的针一样的光芒,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月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就在我面前,但不是承阳的声音。
  然后一双温润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抚摸我的眼皮。
  “怎么还不醒!刚刚明明已经有反应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裴礼的。
  “再耐心等一会儿吧。”这个声音是庄述的。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刚刚那双手也是他的。
  “在崇山这破地方,你哪儿搞来这么多孟买血?”裴礼的声音有种了悟的失落,“是一早准备好的吧。”
  “我如今没法像以前那样照顾她,但总得做些什么,心里才安心。”庄述说。
  “那香柏木桶里面的东西——”裴礼的声音轻轻打颤,像是在念什么恶魔的名字。
  “我已经处理了,不过你最好实话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庄述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沉冷。
  裴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然后才缓缓说:“是闻丝。”
  庄述没再出声,但我知道,这是他怒不可遏的表现。
  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以前我和别的男孩子出去约会回来,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呼吸的:长吸——短吸——呼气。他年长我十岁,闹不过我,只能用沉默表达他的不满。那时候,月清会说“月佛还小,贪玩儿呢,但她最喜欢你,连九毛都知道”。九毛是我以前养过的一条德国牧羊犬,白色皮毛,威风凛凛的同时拥有大多数牧羊犬都没有的忧郁气质。庄述一弹琴,它就会趴在琴房外的廊檐下,眨巴着眼睛,比我还沉醉。月清死后,它也死了,庄述在一天早上醒来,在床上发现它支离破碎的尸体。那时候,他还住在我家。我吓得大哭,以为是月清的仇人来示威。庄述虽然安抚我,但很快就搬出了我家,那之后,裴礼住进月宅。
  回想起这些事,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庄述这几年淡出了我的生命,但当他重新进入我的视野,原本那些被矫饰过的淡漠与敌意却经不住浅薄的渴望和思念。
  我该怎么做呢?
  “醒了就别装睡了。”这声音冷漠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没装睡。”我辩解道,直勾勾的看着庄述,“我只是懒得睁开眼睛。”
  我就那样持久的盯着他,直到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淌到脖颈上,这才收回视线,用尽全身力气止住眼泪。我刚没说出口的是,不睁开眼睛是怕自己哭。
  在庄述面前,我就是小女孩。眼泪水从来都如变幻莫测的夏季雷雨。大概我从小就明白“盛极必反”的法则,开心过头,我就会哭。失落怅惘的时候就更别提了。庄述和月清都拿我这涙袋没辙啊,那时候他们还给我起了个小名儿叫涙儿。泪珠儿。
  我一哭,庄述就会抱着我,涙儿涙儿的哄,这时候,其时英俊非凡的少年简直像是我的小保姆。那时候多好,我的眼泪,都是真的。
  后来我也长成一个少女了,知道了庄述并不是只和我一个人玩。他确实潇洒风流,但我总掐得住他的妖筋,谁让他最见不得我哭。我一有什么企图就会泪汪汪的跑他面前。那些和他睡觉过的女孩(还有很多没睡过的)反正都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他现在还是如此,用手指轻轻擦我的脸,俯下身子,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两听得见:“涙儿,我真后悔。”
  后悔什么?他没说下去,但我想我明白。
  04
  四月一个阳光的午后,我在阳台上晒被子。楼下,裴礼和莫奈凑在一起挑拣樱花,这些樱花在盛极之时恐怕没料到自己会遭此命运,人家还在枝头闹春,它们已被调成精油或碾成汁水送进我的浴房或者厨房。
  这时候,门外边的路上走来一个男人。我在三楼阳台,看的见月宅外面的整条路,这条路上的宅子不多,但大都是所谓的达官显贵,月清死后,这宅子是庄述和裴礼保下来的。因为住户不多,所以平日里也见不着几个人,这个男人穿着卡其色风衣,看骨骼轮廓,应该很年轻,但手里撑着手杖,很是奇怪。
  张伯正坐在门槛边上择菜,见到那人却不惊讶,起身比了请进的姿势。那男人微微颔首,就跨进了院落,裴礼和莫奈看见,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那男人却熟稔的从廊檐下拉出一把竹椅坐下。
  “一起帮忙拣拣?”裴礼说,指了指筐子里的樱花枝。
  男人不动,他的右手还是撑着那手杖,我看不见他的正脸,但估摸他一定是毫无兴趣的表情。
  “她最近好吗?”
  裴礼微微耸了耸肩,“就那样吧,没再提起承阳。”
  原来他们在谈论我。
  “没提起是好事。”
  “或许吧,但有时候她安静地让人害怕。”裴礼说,手上的樱花被她碾成了碎末,“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但是从都不提起,越是这样,那些被掩埋的伤口就越容易腐烂吧。”
  男人沉默,提了提手杖,这回换成了两只手交叠撑在上面。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之后怎么打算,还送她去崇山吗?”
  “暂时不会,在崇山她吃不好睡不好,人瘦了很多。”
  “现在不忍心,以后有的头疼。”
  “她乖巧安静起来,谁也狠不下那个心。”
  “不去崇山也行,但不该让她待在家里。”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
  那个男人造访过后的第二天,庄述来看我。
  我正在给园子里的玫瑰浇水,他穿着深咖色的毛衣和灰色休闲裤,手里拿着一个喷壶走到我身边。
  “最近怎么样?”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应答:“老样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你今天这样好看。”
  “不喜欢我穿正装?”他笑了。
  “不喜欢你。”我说,无比认真。
  他笑:“那样最好。”
  我别过头去,紧紧揉捻花枝,手指被刺破。
  “那样最好。”我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那我该说什么?”庄述拉起我的手,吮吸指尖上冒出的血珠子。
  他的舌尖是凉的,但呼吸是热的。
  “随便你吧,总不可能指望回到过去。”我说,“看样子裴礼要把我送走。”
  “或许那样对你更好。”他依然握住我的手腕,
  “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嘲讽的笑,“我要见她。”
  “见谁?”
  “我的孩子。”
  庄述松开我的手,冷冷的转过身去:“你在胡说什么?”
  “我的孩子!两个月前,我在崇山生下的孩子,我知道,你们以为我是真的疯了什么都不记得吗?我都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庄述扔下了喷壶转身离开。
  05
  十三年前,四月阳光午后,我在月宅的花园里第一次看见她。是精灵一样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蓬蓬连衣裙,漆黑柔亮的头发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别了个水晶的发卡。当时虽然只有七岁,但是漆黑的眼睛里深藏着鬼魅。
  老师向她挥了挥手,“娃娃,过来。”
  她笑着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叫我“哥哥”。
  她对我的亲近让老师欣慰,因为她是一个自闭症小孩。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上一篇: 《 残像

下一篇: 《 呼唤

【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文笔(女闲)熟,故事稍显悔涩,以一个人格分裂女孩月佛为主角,作者似乎想讲诉一个政客明知自己来日不多,而储心积心虑,将爱徒推上重位,以此演绎展开故事的叙述,文字消沉,暗讽,元素应用有江南体,文本虚幻加人格分裂产生种种超现实避开一种想直达的社会状态,整体稍显罗索缀笔,精简些会更好。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2

  • 喻芷楚

    作者好文笔,稍加润色一定出彩!问好!

    2015-10-13

    回复

    • 柳云停

       谢谢喻大人中肯的建议,嘻嘻,只是凭着一个感觉写成的一个大致轮廓,未做修改,很多有些地方多余,情节偏偏又不丰满,导致看起来会有些累,打算以后能把这个修改成一个可读性强的长篇

      2015-10-1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