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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一季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两个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

作者:柳云停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10-13   阅读:

  
  月佛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关心他?他死了我还开心不是。”
  以前,无论月佛怎么误解庄述,如何认定他背叛月清我都无意解释,因为庄述根本不在乎,他为了保护她,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政治这玩意儿,有时候真是误人。
  六年了,如今再解释,怎么都让人难以接受。何况月佛还是那样一个偏执的孩子,只能试着从另一角度开解她。
  “果真如此的话,见到他为什么总是哭?”
  月佛深爱着庄述,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她最【恨】他的时候,毒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德国牧羊犬,把尸体分解的支离破碎放到庄述的床上。但,庄述搬出月宅之后整整一个月,她近乎疯狂的打扫庄述的屋子,眼泪都可以用来冲刷地板,庄述担心她的眼睛,回来过一次,在琴房弹琴,月佛盘腿坐在地板上听,乖巧的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说:“哥哥,别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
  即使在她的内心背负了最深重的【仇恨】之时,她都能那样宽恕他,因为她对他的爱甚至超越了对月清的。但月清的政敌还不明晰庄述的立场,局势瞬息万变,庄述不能冒险,无论他有多么想她,都只能远远离开她。
  后来,庄述在政坛上站稳脚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真实立场,月佛却不再念她的“哥哥”了。庄述为了刺激她,才让我编造他结婚的谎言。果然,月佛虽没明确表现出来,心里却重新燃起了对庄述的【恨】。
  庄述的用心何其苦,宁可被她所恨,也不愿被她所忘。
  而月佛呢?也习惯了坚守这种【恨】,来掩饰自己灵魂最脆弱的一部分。
  此刻,她揉搓着衣角,眼睛死死盯着窗台上的铃兰,肩膀绷得紧紧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顷刻之间就会分崩离析,那细弱的声音空洞哀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传来。
  “为什么见到他总哭?因为——他是哥哥啊。”
  我眼看她又要陷入癫狂,赶紧上前抱住她,把她带到沙发边上坐下,拿出镇静剂给她打针。
  她盯着五斗柜上方的爱德华蒙克的《呐喊》,突然问我:“裴礼,闻丝去哪儿了?”
  “走了。”
  “为什么走?”
  “他想走就走了。”
  “他不要你了?”女孩情绪陡然一变,嗤嗤一笑,好似与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嗯。”我抽出针头,随口应着。
  “你骗人!”女孩不满的盯着我,“承阳说,他是因为我被你赶走的。”
  又是承阳。
  这个名字,在她嘴里出现了多少次,每一次带着不妙的预警。
  承阳是月佛的另一重人格。十六年前第一次出现。
  很难想象吧,四岁的小女孩身上怎么能出现第二重人格,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甚至有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闻丝在第一次催眠月佛的时候,就【遭遇】了承阳。
  据说这个【她】姿态与平日极不相同,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仪式感,优美,却极度傲慢。
  就连闻丝这样骄傲冷酷的蓝血精英都在【她】面前自感卑微。是的,闻丝的原话就是“卑微”二字,他兴奋的说:“【她】应该是奴隶社会的统治者,生而高贵,任何人,无论是平民、学者还是巫祝,在她面前都是卑微的。”
  慕容闻丝他是那么兴奋,跃跃欲试的想要摆弄月佛这个新玩具,但他绝不会料想到,让他兴奋的这个【她】却是他噩梦的开端。
  闻丝对月佛的催眠疗法很快见效,她的情绪日渐稳定,并且变得容易对人敞开心扉,与我也亲近起来。
  那段时间,闻丝把月佛当成了他的小宝贝、小玩具。于是,他要回北美处理家族事务的时候,想把月佛带在身边。庄述虽然担忧,但鉴于月佛当时的精神状态极其乐观,我对闻丝的能力又抱有百分百信任,他也就同意了月佛的北美之行,权当让她出去散心。
  谁知道,从北美回来,闻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外人面前,他依旧优雅如豹,冷漠残酷。但,在月佛面前,他变得不那么自信。
  因为,月佛变了。
  或者说,北美之行,在闻丝身边的,彻头彻尾就是承阳。而承阳,给了闻丝终身难忘的体验——她毒杀了慕容家族所有与闻丝同辈的男性继承人。明目张胆,用的却是慕容家族家传的“坎特雷斯”(与文艺复兴时期的波吉亚家族惯用的秘药同名,可见这个家族有多自命不凡)——被月佛(承阳)称之为【沉梦】的毒药。
  从某种意义上,承阳是替闻丝扫清了障碍,一劳永逸。但,这毕竟都是他的家人,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施展的算计。这让以阴谋著称的慕容家情何以堪?
  权力的斗争比常人想象的要残酷许多,因为,背负慕容家三条性命的月佛(承阳)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国内。处于常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慕容闻丝并不因此放弃对月佛的治疗,他一定要把承阳从月佛身体里驱逐出去,或者说,把【她】彻底腐烂在里面。
  可是一回到国内,承阳就消失了。月佛又是那个天真蒙昧的女孩儿,虽然深藏不漏,但说到底是颗敏感的泪珠儿。慕容闻丝的几次深度催眠,差点让月佛奔溃。但像是与闻丝开了个恶意的玩笑,承阳再没有出现。
  直到最近一次,闻丝在月夜底下,看见女孩身穿白色裾衣,在月色下笑得像至纯至艳的鬼魅。
  “啊,承阳。”那个名字被女孩亲口吐出。
  随后她自己又笑说:“我的月佛,我来了。”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一个,令他心有余悸。
  一个,令他心生怜惜。
  闻丝终究是被月佛和承阳共同俘获了。
  “承阳说,你是为了我,赶走了闻丝!”女孩不满的声音把我拉回眼前的场景。
  “没错。”我淡淡的应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他,你别怪他,他喜欢的是你啊,裴礼!他对我不过是为了【治疗】。”女孩哭着说,拉住我的手,痛悔的跪倒在地。
  想不到她是这么理解的。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慕容闻丝是不可能再回来,即使我愿意成全,庄述也不会允许。
  “你既然明白,又何苦在我面前再提起他?”我故作讥诮。在月佛面前演戏是必要的,只有你自己入戏了,她才愿意相信你。她的世界里有一套独特的理解方式,从试验的结果看,顺着她会比纠正她来的让人省心。
  她低着头,揉搓衣角,似乎用尽了全省力气,才把接下来这句话说出口。
  “我想知道,孩子去哪儿了,也被他带走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声,同时,楼梯上庄述苍白着脸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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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多少遍!你没有孩子!”我不由愤怒的冲女孩吼了一句,“什么时候才愿意清醒?”
  说完就跑上楼去扶起庄述。男人的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子,唇惨淡,眉宇深蹙。
  “别怪她。”庄述虚弱的发出声音,“如果她那么想,你去找慕容闻丝,让他带她走。”
  “你别傻了,只有你啊,只有你能抓住她。求求你,别气馁,别让她再跑得更远。”我哭着说。
  我已力不从心,只有庄述才是月佛唯一的救赎。
  慕容闻丝早已是失去理智的囚徒。他会纵容月佛无法无天的罪恶,却无法唤醒躲在月佛身体内的最初那抹无辜的灵魂。
  庄述惨淡一笑,像是夏日池子里最后一朵莲花,在落日下静开,“我也想抓住她,但精神像是快要坏掉的发条,随时都会飞掉。”
  我愣愣的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们都是在往下沉的人啊,裴礼,事到如今,或许怎么也游不上岸了。”庄述说完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自己扶着栏杆站起身来,很快又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下楼去。
  他走到楼梯的中间部分就停住脚步,心若有感应似的俯视楼下的女孩,而月佛就那么呆呆的仰望着他。这一幕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三个人就好像被遗弃在宇宙的某个空间内,没有空气,没有活人,只有彼此凌乱的思绪凝结成一个未知的阴影,从不知名的角落悄悄逼近我们。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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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文笔(女闲)熟,故事稍显悔涩,以一个人格分裂女孩月佛为主角,作者似乎想讲诉一个政客明知自己来日不多,而储心积心虑,将爱徒推上重位,以此演绎展开故事的叙述,文字消沉,暗讽,元素应用有江南体,文本虚幻加人格分裂产生种种超现实避开一种想直达的社会状态,整体稍显罗索缀笔,精简些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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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喻芷楚

    作者好文笔,稍加润色一定出彩!问好!

    201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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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云停

       谢谢喻大人中肯的建议,嘻嘻,只是凭着一个感觉写成的一个大致轮廓,未做修改,很多有些地方多余,情节偏偏又不丰满,导致看起来会有些累,打算以后能把这个修改成一个可读性强的长篇

      201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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