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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业坊的轶事

作者:南栅阿麟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3-08   阅读:

  
  炳田说:“阿俊,你这几十年的异乡生活,一定有许多曲折的经历吧?”
  老朋友的话,使士俊又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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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年士俊离开九业坊的时候,他就有去当和尚的意向了,因为他觉得年轻漂亮的草草就这样匆匆离开人世,都是他造的罪孽,他要赎罪啊。他感叹爱情就如幻像泡影,而生命又是如此脆弱,他曾在书本上看到过许多关于和尚隐世的故事,于是也想着找个地方循入空门,从此脱离人生的烦恼。
  士俊一路向北行走,究竟要到哪里呢?他也是茫茫然没有头绪,他想,还是慢慢寻找吧,总会碰到那些寺院和古刹的,总会有地方落脚的。抱着这样的的信念,他晓行夜宿,跋山涉水,有时坐下顺风车,有时做做短工,因为他吃饭睡觉也需要钱使用。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日夜,他来到了山西境内,来到了那个叫五郎山的地方,他向附近的人打听,知道山上有一座寺庙,这寺庙也经常收留和尚,于是他上山了。上五郎山的途中,但见山势陡峭,林木参天,却是个异常清幽的去处。那座建筑在山谷的寺庙叫清心寺,寺内除了一个老和尚,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小和尚。士俊来到这清心寺,却见寺门有一对联:木鱼经书寻真谛,晨钟暮鼓悟人生。
  拜见了老和尚后,士俊就向老和尚讲明自己想当和尚的心愿。这位老和尚是寺庙的主持,他见到士俊一脸诚恳的表情,于是仔细询问了他要当和尚的原因,当他知道眼前这小伙子走了几千里的路程前来向佛的时候,他被感动了,于是收了士俊为徒。主持为士俊剃度后,又叫士俊换上灰布服,还给士俊起了个法名“玄清”。从此,清心寺成了士俊的栖身之所。
  和尚的生活是清苦的,士俊初来乍到,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即使是起居饮食,都要慢慢地适应。但是士俊是个不怕苦的人,又是个非常谦虚好学的人,寺庙里的事情,他总是抢着来做,遇到不懂的,就请教主持和小和尚,因此老主持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可是寺庙里的生活真寂寞呀,每天只是念经诵佛,挑柴担水,烧香打扫。士俊想,我不是来享受的,我是来思过的呀。每当念诵《心经》的时候,他非常虔诚地背诵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此时此刻,士俊真的觉得心内一片祥和,也觉得烦恼顿消。
  白天里士俊忙这忙那,都不觉得烦闷,可是到了夜晚,士俊就倍觉寂寥,听着窗外的风声、虫声、还有树木的飒飒声,他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午夜时分,在脑海里,在梦境中,他常常浮现草草那绝美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是那样的迷人。沉浸在对草草的回忆中,士俊找到了心灵的慰寂。
  在清心寺没多久,士俊便和主持大师几个熟悉了,那两个叫玄虚和玄静的小和尚都喜欢和士俊玩,一有空,玄虚和玄静就叫玄清(士俊)讲南方的奇闻趣事,于是玄清就用他发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讲起了自己耳闻目睹的事情,讲到动人之处,连主持大师都凑过来听。不过主持对玄清也有特别的要求,有一次,他跟士俊说:“玄清,我的藏经阁里有许多佛学典籍,你有空要多读多看,不能整天都在玩呀。”玄清说:“是的,多谢师傅的教导!”从此,玄清开始很认真地钻研那些佛教的理论。
  大约过了六七年,白发苍苍的主持因病去世了。他在圆寂之前,把主持的重任传给了玄清,他说:“玄清,在几个弟子当中,你是最有悟性的,就由你来接我的班吧。”就这样,士俊成了清心寺的年轻主持。
  日子匆匆地过去,岁月悄悄地流逝,玄清好像把自己原来的名字也忘掉了,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故乡的一切,又常常闯进他的心扉。玄清想,难道我此生会在这遥远的异乡孤独终老吗?然而就在他的不惑之年,一个女子闯进了他的生活中,那就是他现在的妻子郭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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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下午,玄清要下山去采购一些寺庙的日用品。刚行到五郎山的山脚,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多岁女子,她一身朴素的打扮,肩头上搭着一个帆布袋子,风尘仆仆的好像走了很多路。她一见到玄清,就主动上前求助,她说:“师傅,你可以帮助我吗?”玄清说:“施主,不知我可以帮你什么?”女子说:“我走了好远的路,你能给我一点食物吗?”玄清说:“这里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到清心寺找些吃的吧,我是那里的主持。”女子说:“太好了,你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呀。”
  玄清想:“这条路行人稀少,这姑娘孤身一人赶路,也不知经过多少困难,我不帮她,也不知什么时候碰得到帮助她的人啊。”于是玄清带着这位姑娘,沿着曲折的石阶路,折回清心寺。在山路上,姑娘走得很慢,她边走边喘气地说:“真对不起,我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连走路都没力气了。”此情此景,让玄清回想起自己当年长途跋涉的情形,他也顾不上什么了,便上前蹲下来说:“姑娘,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背你上山吧。”那姑娘也许累坏了,真的趴在玄清的背上,让玄清背到了清心寺。
  到了寺里,玄清叫玄虚马上端来斋菜和馒头,那姑娘什么也不顾了,便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以后,她那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一丝红润。
  那时已近黄昏,玄清问姑娘有什么打算,姑娘说:“我走得太累了,可否在寺庙里过一晚呢?”玄清说:“一个女子留宿寺庙本来就不方便,但是你既然这么说,就权且留宿一晚吧,那边厢正好有一书房,玄静你去收拾一下,给这位姑娘住宿。”之后,玄清询问起姑娘为什么孤单赶路的缘故,从姑娘的叙述中,他知道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姑娘叫郭梨花,在陕西的一条乡村里生活,因为家中的父母强迫她跟村长的儿子结婚,她知道后坚决反对,因为那村子的儿子是个智障青年,但她父母贪图村长的权力和金钱,竟收下对方的礼金,梨花一怒之下,就毅然离开了家乡,因为她漫无目的地上路,所以辗转来到这五郎山下。
  梨花对玄清说:“我本来是想找个可以打工的地方,可是又人生路不熟,如果能在附近落下脚,我都不想再走了。”
  玄清听了梨花这话,就产生了要帮助她的念头,他说:“这样吧,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陪你到附近的乡镇走一走,或许能为你找到一份工作的,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呀!”
  梨花非常感激地说:“多谢师傅的帮助,我真是遇到好心人了。”
  第二天,玄清真的陪同梨花去找工作,他知道离寺庙四五公里的地方有个乡村小镇,他对那里的环境也较熟悉。说来也巧,刚好有一个集体农场要招聘女工,玄清带梨花进去应聘,竟然被招用了。梨花很开心,她对玄清说:主持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呀。玄清说:“不必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玄清要回清心寺了,梨花真有点依依不舍,她说:“主持大哥,日后有空我会再拜访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玄清说,“我走了,再见。”
  “再见!”梨花含着热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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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只要有假期,梨花就会去清心寺探望这位热心的主持,一来二去,连玄虚玄静也成为梨花的好朋友,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有说不完的话题。梨花是个勤快的人,她有时帮助打扫僧舍,有时帮助烧饭做菜,有时帮助玄清整理书籍,大家对她都很尊敬。有一天,梨花告诉玄清,她在农场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来住,因为她不想住那些杂乱的宿舍。她还跟一起工作的人说,自己有位表哥在清心寺做事呢。听了梨花的话,玄清悄悄地笑了,原来梨花把自己当成表哥了。直到那一次偶然的冲动,梨花成了玄清的女人。
  审核编辑:朱成碧   推荐:朱成碧
【编者按】 往期编辑   朱成碧:
九业坊就像一个大舞台,演绎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小说通俗流畅,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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