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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业坊的轶事

作者:南栅阿麟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3-08   阅读: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九业坊和许多地方一样,正在进行农业学大寨,村里的人早出晚归,耕田种地,村子里的民风可淳朴了。士俊和其发、应新、伟涛等小伙伴都是勤劳的孩子,他们有空就上山打柴,到田野里找野菜,那野菜是养猪用的。有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在放学的时候到小河沟里捉鱼捕虾,夏天的时候,小伙伴还到小河里学游泳。不过士俊最喜欢的还是和草草在一起,草草长得可秀气了,扑闪扑闪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蛋,她一笑,还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可迷人了。士俊喜欢陪着草草,陪着她去采野果,那些山稔、野草莓、还有葡桃呢,那些野果士俊和草草都爱吃。每到相思树开花的时候,那黄黄的花吸引了许多的叫“蜂花娘”的昆虫,为了哄草草开心,士俊就捉来一些“蜂花娘”,他用一条丝线把两只“蜂花娘”拴着送给草草玩,那两只昆虫飞起来了,草草用手拿着线头,“蜂花娘”就会一圈又一圈地飞动,见到那两只小昆虫不知疲倦地飞,草草见到可开心了。还有其它的玩法呢,士俊有时用小铁丝做成三轮车的样子,把“蜂花娘”的硬壳穿在车头上,“蜂花娘”的翼飞动了,小三轮也就前进了。这都是士俊和草草的玩意啊。
  村子的后面有几座山叫三磴山,那是小伙伴们打柴和玩耍的好地方。春天的时候,士俊有时给草草摘一束迎春花,有时给草草摘一束山稔花,因为山上的野花可多了。当他和草草一起上山玩耍的时候,他们最喜欢玩斗松针,两人各摘一把松针,然后各自选一条,再把松针搭在一起,一齐拉动,谁的松针断了谁就是输了。输了要罚呢,有时被罚手指弹掌背,有时被罚捏脸蛋。不过,无论谁胜谁负,两人总是好开心。
  光阴似箭,转眼士俊和草草十七岁了,他们读高中的时候,很幸运又是读同一个班。当年的少年,已经成为了风华正茂的青年,至于草草更是出落成水灵灵的姑娘,她那匀称的身躯,优美的曲线,常常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那一年夏天,在学校的那排紫薇树下,士俊向草草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爱意。那时的紫薇花开得多烂漫呀!士俊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爱慕的心,他用小纸条约草草晚自修后到紫薇树那里,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告诉草草,等到草草来到后,士俊说:“草草,我爱你,我可以跟你谈恋爱吗?”草草说:“这还用说吗?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你了。”听了草草的话,士俊真的是又兴奋又激动。那一晚,两人坐在那排紫薇树下谈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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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两人早已有了盟约,尽管草草在学校有众多的倾慕者,但她也不为所动,因为她已心有所属了。转眼间两人高中毕业了,他们一起回到村子里种田,谁知这一年,士俊和草草的爱情发生了重大的转折。原来草草的父母为她找了一门亲事,他们要草草嫁给东头村的一个香港客陈大贵。
  那个时候,很多农村的姑娘都喜欢嫁香港人,即使性格差异,年龄差距,只要嫁到个香港客,就会生活无忧,吃得好住得舒服,甚至不用做那些辛苦的农活了。当母亲告诉草草给她订亲时,草草真的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对母亲说:“妈,我已经有心上人啦。”
  “我知道,不就是村子里的士俊吗?母亲说。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帮我拣这头婚事?”草草说。
  “傻女,那士俊有什么好,你看他的家,就只有那一间砖瓦房,家里连一件像样的电器也没有,甚至那些家具都是又旧又烂的,你嫁给他,将来要挨苦呢?”母亲说。
  “我不怕。”
  “不怕又怎样,反正你一定要嫁陈大贵。”父亲在旁边说。
  “爸,你怎么不为女儿着想?”草草说。
  “我就是要为你着想,才答应这门婚事。你看那陈大贵在东头村多富有,既有漂亮的小洋房,又有庭院,家中的电器应有尽有,你嫁给他,才有幸福的人生。”父亲说。
  “爸爸……”
  “别说了,自古以来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想嫁也得嫁。”父亲坚决地说。
  接着父亲还加上一句:“草草,我们家的环境也不好,真的希望你找个有钱的人家。如果你不听我们的话,就别当我的女儿了!”
  听了父亲的话,草草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已成定局了,温婉顺从的她一向是父母的孝顺女儿,她不能做出忤逆父母的事情。她忽然想起士俊是那么爱护自己,而自己却成了负心人,更觉得伤心难过,那一晚,她躲在房间里悄悄地落泪了。
  当草草怀着愧疚对士俊说自己要另嫁他人的时候,士俊不啻听到一个惊雷,他整个人都呆了,他沮丧地站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草草一连讲了数声对不起,士俊都没听进脑袋,直到草草说要走了,他才说了一声“再见”。此时的士俊,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多么可笑,他觉得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啊!
  回家之后,士俊整个人都变了,没有往日的自信,没有往日的洒脱和活力,家人都觉得他又憔悴又颓丧,一再询问之后,才知道草草要结婚的事。父亲黄秋云说:“阿俊,草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注定要嫁那些富贵人家的,像我们这等人家,怎会给她幸福呀!你就别再难过了。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儿应该志在四方才是。”
  母亲也安慰他,说姻缘天注定,爱情不能强求。在家人的劝导下,士俊好像有点想通了,他想:“草草既然找到幸福的生活,我应该祝福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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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士俊到东头村探访和他一起读高中的同学陈木金,在闲聊的时候,他问:“阿木,你知道陈大贵是个怎样的人吗?”
  “怎么不知道,他是个香港客,又是东头村的有钱人,他在香港做生意,但是近来常回东头村,听说是要在家乡娶老婆呢。”木金说。
  “他的人怎么样?”士俊问?
  “他对人很和蔼,年纪都快五十岁了,听说他早年在香港只顾挣钱,耽误了婚姻,所以现在回家乡找媳妇。”
  听了这话,士俊想:“年纪这么大,都可以当草草的爸了,草草嫁给他会幸福吗?”于是他又说:“陈大贵还有家人吗?”
  木金说:“陈大贵有个七十多岁的母亲,平时总有个女工陪伴她,据说是陈大贵请来照顾母亲的。”
  “哦,那陈大贵不用回香港吗?”
  “怎会呢?他是香港人,在香港挣钱,即使他在东头村住,最多住十天八天也要返港一次。幸好这里离香港这么近,来来去去还比较方便。”木金说。
  士俊和木金谈了半个钟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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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匆匆地过了一个月,九业坊的人都知道林草草快要结婚了,因为林家都给亲戚朋友派了喜饼。士俊也收到草草家派的喜饼,但是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一天,草草忽然约士俊晚上九点在老地方见面,士俊非常高兴,因为他好久没和草草说话了,他有好多话要跟草草说哩。那是个月夜,天上的月亮有点圆,士俊提早就来到了金鲤水库,这个地方他们俩来过好多次了,所以他们私下都叫这老地方。翻过九业坊后面的那座小山,就可以来到这金鲤水库,水库倚山而造,另一面向着广阔的田野,这里环境清幽,白天也甚少人经过,夜晚更是僻静无人。士俊坐在高高的坝子上,一阵阵夏风从田野那边吹过来,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草草来了,她穿着浅黄暗花的连衣裙,一双白色的凉鞋,见到士俊,她笑着说:“阿俊,你来得可早呀。”说完,就在士俊的身边坐下来,金鲤水库的坝子长着一层厚厚的大叶草,人坐上去又舒适又不会弄脏衣服。
  士俊说:“我们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
  “是呀,这里可能要成为我们的回忆了。”草草说。
  两人就像往日一样聊了起来,士俊向草草讲了自己对她的思念,他说:“只恨我生于贫穷之家,不然又怎会让你嫁与陈大贵。”草草说她体会到士俊的心情,同时也说出自己的无奈,说到激动时,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审核编辑:朱成碧   推荐:朱成碧
【编者按】 往期编辑   朱成碧:
九业坊就像一个大舞台,演绎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小说通俗流畅,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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