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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挠痒

作者:烂文制造者    授权级别:A    绝品文章    2013-12-27   阅读:

  

  挨着李智明年纪稍小的汉子瞪着眼睛望着李智明,紧张地问,“怎么样?不好吃吧,还这么贵!”说完喉结随着口水的吞咽上下滑动。

  李智明笑笑说:“荷包蛋挺香,就是饭太硬。”

  火车开始缓缓移动,咔嚓咔嚓的频率越来越密集。李智明把快餐盒扔进垃圾桶并且排队上洗手间,长长的队伍随着火车轻微晃动,人与人之间唯一的表情就是沉默加冷漠,这些都是自我保护的盔甲,盔甲里面其实是自卑甚至肮脏的内心世界,有时候越丰富的表情衬托出来却是越虚假的内心……

  起先,我对城里下放来的那个戴眼睛的知识分子是充满好感的,除了他有和蔼可亲的笑容之外,还有永远讲不完的故事,这个知识分子闲暇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地上图画圈圈,不停的重复相同的轨迹,一会地上就画出了一个明显的椭圆形的凹槽。知识分子和二爷沦为一丘之貉是他不幸拥有了在那个时代称之为罪恶的知识。

  若大的李家祠堂,我并没有感觉到某一块弹丸之地是属于我的世界,除了饥饿留下的佝偻之躯和自卑惊吓产生的浑身发抖与二爷相似之外,我的体内并没有流淌李家的血液。没有生育的二姨太身形一直保持很好,城里来的知识分子经常盯着二姨太浑圆的屁股发呆,眼睛里冒出的异样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没有逃过挨着门槛而坐的我的目光。

  在六月农忙的季节,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刚收割的田地立马翻耕插上二季稻秧。这个时候离秋季还远,要是到了秋季的话,我又可以在田中央用稻秆垛搭建貌似鸡埘的棚子,每天夜里尽量远离那些荒诞不经的场面,倾听唧唧的虫乐,可现在是夏天。

  尽管是俩颗硬糖,当知识分子拿着硬糖在我面前晃动的时候,确实让我垂涎三尺。

  “想吃吗?”

  “想!”

  “那你告诉我,你二爷的宝贝放在哪里。”

  “在大门后面的活砖里!”我接过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然后把糖纸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口袋。

  我啃完第一颗糖的时候发现知识分子一脸失望的从祠堂大门后出来,来到二姨太的厢房,伸手在二姨太的屁股上捏了起来,那个姿势和陈队长是一样的,我没有在意,开始吃第二颗糖。这时二姨太的厢房里咚一声响,知识分子跌倒在地,二姨太正用鄙视的目光盯着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沮丧的从二姨太房间里出来,跨越大门的时候,讪笑着说,“二姨太大腿上长了个疖子,我帮忙看了看。”

  李智明上好厕所回到坐位的时候,几个人正在吃“康师傅”麻辣牛肉面。呼哧呼哧直冒热气。前排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个年轻人和一个妇女,妇女正在抽泣,手捂着鼻子呜呜有声,年轻人也哭丧着脸,衣袖套着一黑布,布上大大绣着一个孝字,亲人的丧失显然让她们悲痛不已。

  其实人每天都在面对死亡,很多时候,死亡是最好的解脱,就像二姨太的死亡。

  在那个时候,二姨太的死亡一直是个谜,畏罪自杀是陈队长下的定论,作为李氏家族的所谓成员,二姨太的死亡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说我是间接的凶手。

  事情发生在知识分子给我糖吃之后的第三天,一切都毫无征兆,陈队长照旧来到了李氏祠堂,直径在大门后的活砖里拿走了那块“猴子挠痒”的玉佩。然后是二姨太杀猪般地嚎叫,紧紧拽住陈队长的手,却遭来一顿拳打脚踢,就在陈队长离开的刹那,我发现了二姨太绝望的眼神,好像看到她心里的家族地位轰然倒塌。

  二爷木讷注视着发生的一切,没有悲哀,没有愤怒,那眼神好像一潭死水,岁月的荒唐好像不能惊起任何波澜。在黄昏的时候,二爷从牛栏里拿来一条麻绳,麻绳很结实,表面磨的油光发亮。

  月光把葱茏的树木镶上毛茸茸的黑边,一切都显得很神秘,猴子脑龙潭边的大枫树在六月已经枝叶婆娑。

  二爷突然跪下,抱住二姨太的屁股用脸轻轻来回蹭动。

  “翠子,别怪我。”

  “二爷,你动手吧,我早该去了,我活着只能增加李氏家族的耻辱。”

  “六月,一片繁华,你在路上不会寂寞。”

  “我没有保护好李家的传家之宝,死有余辜!”

  “翠子,对不起,上吊是个很窠臼可笑的方式,按照以往家族的死法,应该是吞金或者饮鸠而亡,就体面高贵多了,你大爷就是饮鸠而亡的。”

  “二爷,别这么说,能死是个很好的选择。”

  二爷把那根麻绳悬于树丫之上,打好活结,动作熟悉自然,然后轻轻抱起二姨太把她的脖子套上,松手的当下,望着飘荡的躯体,如随风而动的稻草人,突然嘎嘎狂笑起来,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这个表情,和陈队长扒在二姨太身上突然一个激灵的表情是一致的,看着痛苦而快活着。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死亡的全部过程,后来我经常来到这棵枫树下,尽管树丫上没有了任何痕迹,但我依旧能看倒一具稻草人在随风飘荡,内心总是能涌起莫名的快慰。接下来的日子,二爷好像很迷恋死亡,总是不停把头伸进悬于房梁上的活结绳扣里面,并快活地嘎嘎而笑,有时候也把我的头放进绳扣里,除了狂笑,还有目露狰狞。

  七

  钟笛这次来到田成家里的时候,已经调到市妇联工作几个月了,这次来的目的是说在市委作协认识一个年青作家,希望星期六能和田甜见个面。

  田成对于女儿相亲的事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对钟笛的热心自己谈不上喜欢,但绝对不讨厌,哪怕是自己散步的时候看到钟笛挽着曾经给女儿介绍过的男人的胳膊,并一度认为钟笛给女儿找对象是幌子,其实是在给她自己如狼之年产生的寂寞寻找宣泄的出口。每次钟笛奔波于女儿和自己之间,为什么没有讨厌的情绪。按道理这样的女人,就现在来说自己是不屑的。

  田成唯一给自己的解释是,时代产生的荒唐在年少之际植入了骨髓,并时不时出来作祟,让自己惶惶不安,钟笛这个大胸脯女人总是把自己拉回到久远的岁月,丁寡妇的丰饶多姿总是让自己翻墙而入……

  那天,翻墙的时候不小心刮破了手上的皮,丁寡妇心痛的心肝宝贝地直唤,直到自己一个激灵,然后死狗一样趴在丁寡妇的肥乳之上,同时罪恶感象条蛇紧紧缠绕着自己,并黯然伤神。

  丁寡妇悉悉簌簌从枕头下掏出两颗糖,紧紧箍住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巴不得把这个男人挤成一块肉吃到自己肚子里,“宝贝,这个糖我可不舍得吃哟。”

  糖这种希奇之物,只有队长家才能拥有的。自己穿好衣服,抓起糖,翻墙而出,寡妇不忘叮嘱:“明天再来呀。”

  当经过李家祠堂的时候,二爷的儿子瘦猴正看蚂蚁搬食。自己拿出糖问瘦猴:“想吃吗?”

  这个快饿疯了的孩子眼睛冒着绿光说:“想。”

  “那你告诉我,你二爷的宝贝藏在哪里?”

  “大门后面的活砖里。”

  大门后从下到上第五块砖里自己找到了那个锦盒,打开盖子一看,不由傻了眼,如此粗糙之物怎么也不能和传家之宝联系起来。不由思忖着或许还戴在女人的脖子上,自己合上盒子,放回原位,当自己捏手捏脚来到二姨太的厢房时,发现是多余的,二姨太睡着了,卷曲的大腿绷得屁股越发丰满,不由伸手捏了下,弹性很好。这时发现瘦猴正吃完了第一颗糖,并望了下自己,接着吃第二颗糖。自己伸手向二姨太胸口探去,却空空如也,犹豫了一下,向乳房移去。

  二姨太总算惊醒了,望着探在胸口之内的手,愤怒地抬脚就揣,接着咚一声响。

  自己灰溜溜爬起来,胡乱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脸烫的像火烧了一样,当沮丧万分经过大门口时,讪笑着对瘦猴说:“二胰太屁股上长了个疖子,我帮忙看了下。”
  审核编辑:黄尘刀客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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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作品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历史长卷,一件扑朔迷离的传世宝玉,一场纠葛迷乱的爱恨情仇,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得到了不同角度、不同内容的展示,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情节发展起伏跌宕,读斯文如读人生,令人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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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宁芩

    猴子挠痒,越挠越痒。
    人生如梦,愈梦愈真。
    爱情如药,越爱越毒。
    醉里笑秋,愈笑愈醉。

    2013-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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