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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妹卦

作者:猫瞪江湖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23-05-08   阅读:

  
  这可怎么着啊!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得赶快找个人来摆脱窘境,至少也得有人在场做证明,并且要快。不然她要是明天告之官府,我可就别说跳进黄河,就是跳进水量更大的长江也洗不清咯!
  找谁来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口内。即将拨号时,又想起口内起早贪黑的太劳碌,就又想拨老哈的电话。可老哈要是来了,发现我和她女儿单独在我家,又会怎么想呢?何况我很敬重他啊。这这这,找谁呢?
  草儿!对,就找草儿。老哈说过,草儿和哈妹是高中同学。让一个同学来劝慰她的同学,应该是再好不过了。所以我放心地拨通草儿的电话。
  草儿听见我的声音,俏皮地说晚上打电话给她,意欲何为呀?她可不敢来。
  我说,你别多想,有情况,大情况,是哈妹,非你不能解围。
  不大一会儿,草儿就裹着风出现在我家里。她将哈妹紧紧搂在她怀里:“我的小知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向她解释说,她母亲前几天去世了,她伤心。
  草儿说,那你怎么认识她,她怎么会在你家里。
  我说我们现在在同一个单位,我帮过她。
  草儿有点迟疑地哦哦着,算是接应我的话,煮了姜水来喂她,说喝姜水能解酒。
  草儿明显比以前活泼了很多,我想她定是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就问一些她工作方面的事,谁知她顾左右而言他,为这时的气氛更添了许多尴尬。就这几个月时间,草儿已完全褪尽了草原生活的影子,比以前更显得高挑迷人了。一身时尚的装束将她衬托得风韵大增,酒红色的蕾丝花边紧身上衣托着傲然的双乳,质地优良的白色长裤裹着滚圆的屁股,连内裤都若隐若现。现在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两个清醒的,一个喝醉了睡着的。我突然就想到了要是明天老哈问及女儿昨晚去哪儿了,这不更让我说不清么!于是马上给老哈打电话,让他也到我家。
  
  老哈的到来,冲淡了些许尴尬。他进门来先俯下身看看女儿,然后才和草儿打招呼:“哦,小李也在啊。”就这么简单。然后指指酒杯,示意我倒酒。
  和他女儿一样,他也是连干三杯,这才点起香烟开口。不过这第一句话就吓着了我:“我要走了,我想把哈姝托付给你。”
  “啊?”草儿先是惊叫起来。
  托付?没错。他就是用的这个词。喜欢看电视的人都熟悉那些镜头:某个重要人物在快要与人世作别,或是身怀使命慷慨赴死的时候,总会语重心长地向身旁值得他信赖的人作出托孤的嘱托来。这种镜头总是很有悲壮的意味。大多数人也会用到“托付”这个词。并且以后的情节发展中,他托付的这个人要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那就非得和这个受托之人整出点缱绻情事来不可。
  这么一解释,你就会明白草儿的惊叫了吧。
  我没有应声,只是长吁一口,喝酒。
  老哈接着说,他的人生是失败的。他的失败就失败在了婚姻的不幸上。他一味地迁就妻子,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囫囵的家,就是离婚这事,也是瞒着女儿的。现在她死了,他也应该给女儿说出真相了。可是女儿一听就炸了,让他滚,说再也不想见他。
  上学那阵子她不懂事,好哄,现在这孩子变了!她知道生活的艰难了。不再大手大脚地花钱,也不再事事向我伸手要钱。我知道,这是踏入社会后,生活的现实教会了她这些。这是好事。她长大了。我也就不需要再盯着她了,我还得寻找我的生活,我还得去打工挣钱,我得再给她攒一点嫁妆。原本想给她妈过了“头七”再走,现在看来不行,她对我的怨恨很深啊!从长沙分开后,我去厦门找我一个战友,在他的公司里找了份工作,还行,比这边强。现在他也需要我帮他去打理,所以我还是去那儿吧。小谌,她,我就托付给你了。
  老哈说完这些,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起身出门。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凉风骤然从楼道里窜出来,给了老哈一个趔趄。我看到老哈伸手扶住门框,几近跌倒。
  那身形全是龙钟之态。
  
  
  
  &婷婷是秘书长的女儿
  
  那晚的我也是大醉。
  我不知道我为何能在听了老哈的过去后,心中突然就有了这么多的沉重,并且大有越积越厚的势头。
  总编华凯在他办公室召见我,问我怎么了,这几天心情这么沉重,要不要晚上给你找几个朋友一起袪病除邪。我说不必了。我知道他所说的袪病除邪,是些什么样的内容。无非就是吃饭喝酒外加洗浴桑拿等等。我不想去。
  华凯打电话让报社的出纳进来,递给我一个大纸包,我打开一看,是五万块钱。我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华凯没吱声,用眼神示意出纳给我做出解释。出纳说,这个是广告费提成,是报社的惯例。每半年都要按广告费收入对全社进行考核后发放的提成,合理又合法。
  我说我只是挂职在这里,又不是报社在编人员,怎么能享受呢。
  华凯起身拍拍我的肩,说你这就不对了。你怎么不是报社的人呢?连版面发稿都有你签发的权力,怎么就不是报社的人呢?心安了,理就得。给你,你拿着就是了。
  我脑中忽然就一片空白。我又想起了土里刨食碌碌终年的父母,还有两个姐姐对我的敌视。
  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下班回家,想想回去还得自己做饭,就想在街边小饭馆对付一口得了。忽然看见市委办的一辆车从身旁驶过,我心中一惊,想起好久没和市委办的同事们联系了,今天得了这么多钱,该请他们聚聚才是。于是分别打电话联系人。只打了两个电话,我就泄了气。他们都说我应该早点安排,现在已经应了别人的饭局。稀里糊涂地又想拨唐秘书长的电话,觉得唐国芳这个人平时不愿应酬饭局,应该在家,何不到他家去,拜访一下他呢。这个人可是很器重我的。
  主意一定,就打车驶向唐秘书长家。
  
  唐秘书长家不在市委家属院,而是在他妻子单位的家属院,是一幢旧楼房。敲开唐秘书长家门时,唐秘书长身着睡衣拎个喷壶开门,想来他正在浇花。看我一身正装地进门,他颇感意外。略一愣神,连连说稀客稀客,请进请进。然后就亲自为我泡茶递烟。
  这时忽有暗香袭来,我鼻翼翕动之际,就见一袅娜身形款款而至,向我问好。惊愕间定睛细看,却是婷婷。
  你怎么在这里?
  婷婷不答,只是说让我稍坐,她去帮忙做饭。
  秘书长脸上也有了明显的尴尬,似要遮掩什么,就向我发问说:“你可是稀客啊,怎么今天想到到我家来?”
  我啊啊着,说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想来蹭口饭。正好今天报社发了点广告提成……
  完了,完了。我怎么不加思索地说到了我包中的那五万!
  但是话到嘴边了,我还能咽回去?只好假装咳嗽一声,放缓了声调说,报社今天发了点广告提成,来孝敬您老人家。(太监一样的嘴脸不?)
  唐秘书长马上说,你来我家,就当自己家一样,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呀。
  说完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他说错了。因为我没带礼物,他也没看见礼物,我是空着手进来的。
  唐秘书长呵呵地笑了起来,伸手挠头。
  现在的我,唯一能让我言行一致的,只有打开皮包,取出那五万。
  唐秘书长大惊:小谌,这可使不得!你我同事之间,怎能有这个!
  听到惊呼声,秘书长夫人和婷婷也扭身观望,秘书长急急拿我包盖住这钱,让他们快点开饭。
  婷婷的身影突然提醒了我化解这份尴尬。我灵机一动,说,唐老爷子(为了在人家家里显得亲近,也为了向他为我撮合亲事示好,我只好这么称呼了),这是我的心意,不是那种意思。万望收下!我还仰仗你给我撮合一门亲事呢,不管是谁,这就当是聘礼了。
  唐秘书长说,这我也不能收,到时你直接给就行了。
  这时只听婷婷黄鹂鸟一般的声音传来:“爸,快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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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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