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乒乓球的那些破事

作者:忽然间的灵感    授权级别:B       2016-05-09   阅读:

  
  1、生日礼物
  一九九六年,刘国梁、孔令辉双子星刚刚在国际乒坛上闪耀,以老瓦为代表的控制流派和以盖亭为代表的凶狠流派正相互捉对厮杀,邓亚萍也拿一把半长胶近台杀遍天下无敌手……当所有这一切通过电视画面,频繁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连乒乓球拍都未曾拿起过。
  那一年,我刚满十一岁。
  在同龄人当中,这个岁数还没打上乒乓球的,整个学校也找不出几个来,我很不幸地成为了其中之一。别的同学都能挥起球拍,在学校的水泥球台上像模像样地打上几个回合,我却连打乒乓球最基本的输赢规则都不知道。所以,当我在某节体育课上,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挤进已把整张球台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接过刚败下阵来的同学递过来的球拍,尝试着去接触这项运动的时候,我收获了人生中第一次群嘲!
  细细回想起来,也难怪同学们会嘲笑我。不论别的,刚开始发球的时候我就出了大糗,我拿起球拍,直接把球打到了对方怀里,就跟打羽毛球似的,我还在纳闷对方怎么不接,一阵哄乱的嘲笑就闯进了我的耳膜。
  “会不会打球啊!”
  “乒乓球哪有这样发球的啊,要在台子上弹两下的啊。”
  “不会打走开,别来捣乱。”
  ……
  那个时候因为人多,一节课留给我们玩的时间又短,所以一张球台上每一局只有三分,谁先拿到三分谁赢,输了换下一个再上。我很干脆利落地输了个零比三,不是打不过,而是真的没法打,对方发过来的球速度太快,我连球拍都没抬,球就从我手边飞过去了。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对方的发球只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击发球,没有旋转,没有速度,也没有落点,但对于当时一点都不会打乒乓球的我而言,即便是这样的发球也足够让我囧态百出。
  那天,我的心情和我在球桌前的表现一样糟糕,即便同学们在体育课结束后很快就把给我的嘲笑忘得一干二净,我的心情也没有丝毫回转。
  的确,我并不擅长运动,我的身体协调性没有比哆啦A梦身边的野比大雄好多少,每年的体育考试我的成绩总是在班里排名末尾。同学们对我的嘲笑,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我早已习惯体育老师对我的失望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在乒乓球台上被人嘲笑,却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耻辱感!不是因为别人的嘲笑有多么过分,而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总感觉能打好乒乓球。
  于是,在我生日当天,父亲送了我一副乒乓球拍。
  当然,以乒乓球拍作为我十一岁的生日礼物,是我主动向父亲提的要求。
  父亲在读书那会也算是学校里的乒乓高手,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他在学校组织的乒乓球比赛里总是拿第一。我看过父亲打球,右手直握球拍,单面左推右攻打法,其实就是发侧旋急长球开路,然后提溜着拍子正反手抽杀,那姿势说不上有多好看,失误率也不小,所以我一直觉得父亲的话里,多少有些吹牛的成分。
  这副球拍是当时比较流行的红双喜,花了父亲五十来块大洋,单面贴胶皮,另一面是光板,上面还印有刻度,我到现在都弄不懂中间那条刻度到底能派什么用处。
  
  2、初入乒坛
  很多乒乓球选手都有陪练,甚至有些陪练也成为了日后有实力的乒乓球选手,乃至超级球星,比如06年全国锦标赛给马琳制造了大麻烦的王建军,比如用最短时间获得大满贯的张继科。
  作为初学者的我也有陪练,不过我的陪练不是人,而是家里的墙壁。
  和墙对打是父亲的建议,他说你连最基本的接球都接不住,怎么去球台上和人比赛啊,还是先跟墙打熟了再说吧。
  对于刚接触乒乓球的我来说,和墙对打也不是个容易的活,稍微打了两三下球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甚至有时球会钻到家具和墙中间的缝隙里去,连捡都捡不到。老接不住球也令我非常郁闷,感觉小小的乒乓球好像有意要跟我作对似的,在我眼前飞蹦乱窜。有一次我实在是火大了,拿起球拍狠狠地砸了乒乓球几下尚不解恨,最后干脆把球踩扁了事。我的泄愤引起了父亲的不满,他当场从里屋走出,板着脸没收了我的乒乓球拍。
  和墙对打的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地练出了一些感觉来。和墙对打的板数也增加了,印象中最多的一次貌似是对着墙打了半个多钟头球没掉下来过;乒乓球也渐渐地变得听话了,不再胡蹦乱跳的了;我甚至还能控制球拍的力量,轻一板重一板地打……
  能力提高了,手就痒了,就想再去球台上跟人过过招了。
  但是,那个时候能打乒乓球的地方真是少之又少,小镇太小太小了,小得连几张乒乓球桌都容不下。那个时候全镇唯一能打上球的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镇政府的文体活动室,一个是老干部局的乒乓球室,还有一个就是我就读的小学。我只去镇政府里打过一次球,还是借助父亲去镇政府办事的机会去的,没打上几下就让保安轰了出来;老干部局的乒乓球室整天都锁着门,不知是局里的人不爱打球还是压根这球室就不开放;而我就读的小学,虽然修筑了几张水泥乒乓球桌,但除了体育课也没多少人去玩,到了节假日或放学时间,只要我拿着球拍踏进校门,传达室老大爷就会阴沉着脸走过来:去去去,这里不让进的!
  所以,我和几个小伙伴只能自己想法子找球台打球。其实,只要肯花心思就地发掘,周围能打球的天然“球桌”也有不少!我家对面那户人家门口的洗衣桌就是其中一张,没有球网没关系,找几块砖头搭起来就是,球桌太小也无所谓,大不了用力小些,打得轻些。这样一张非常不正规的球桌,当时却成为了我学习之余最快乐的去处,每次我都会和小伙伴打到夕阳西斜,打到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跑出来驱赶我们,打到母亲唤我吃晚饭的喊声从对面传来……
  像这样就地取材的乒乓球桌,后来又被我发现了好多。比如学校操场的沙坑旁边,因为施工的需要曾经放了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很多学生因为下课时间短来不及跑去乒乓球桌,便聚集在大理石旁过过课间的球瘾,我当然也不例外。又比如,趁着放学后留下来值日的机会,把四张课桌一拼,再放上几本书当球网,也能在教室里玩上一阵,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免不了要被班里爱打小报告的同学投诉,然后挨上班主任的一顿批,严重的时候甚至手里的球拍也得被收缴上去。
  对于我个人而言,找不到正规的乒乓球场地不是个事儿,因为乱找场地打球被责骂或被收缴装备也无所谓,我在乎的是我的球技到底有没有提高,能不能赶上班里乒乓球打得好的同学。
  当年我的班里确实有几个水平很好的同学,印象最深的有两个,一个叫乐子,一个叫文俊。乐子长得瘦瘦高高的,是当时班里海拔最高的同学,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会用高抛发球的同学。他是右手直板,而且正手能拉能打,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他的动作和球技,已经跟专业的没啥两样了。
  文俊的乒乓球水平,在班里仅次于乐子,他同样是右手直板,正手攻球和拉球动作也非常流畅。说他的球技仅次于乐子,是因为他每次跟乐子对打,基本是输多赢少,虽然他自己一直不承认,但他确实总吃乐子的高抛发球。
  那个时候,只要乐子和文俊在球台上摆开阵势较量,同学们就都会站在一旁默默地观战,没人愿意上台找虐。他们的水平太高了,在班里基本就是鹤立鸡群。我也经常会挤在人群里,看他们两个酣斗,他们两个的球技在我眼里确实属高水准,一板扣杀过去,别人绝对就歇菜了,但他们能接回来,就凭这一点,也足够让我叹为观止。
  后来,乐子和文俊被招进了乒乓球班,和他们一起被招进去的还有其他班里乒乓球水平较高的同学。这个乒乓球班并非是学校开设的兴趣班,而是当时镇上为了备战县里的青少年乒乓球比赛,专门设立的一个特训班,目的是从镇上所有的小学中招纳一批乒乓球水平较高的学生,进行为期一年的特训,再从中挑选出特训成果优异的学生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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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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