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乒乓球的那些破事

作者:忽然间的灵感    授权级别:B       2016-05-09   阅读:

  
  我不知道乐子和文俊最终有没有通过特训,并且代表小镇参赛。虽然那个乒乓球特训班并非封闭式管理,允许外人进出观摩,但我几乎就没有进去过。
  当时,我居住的小镇有一个很大的人民广场,广场边有一个早已废弃的司令台,乒乓球特训班就设立在这个司令台上。带班教练花了一大笔钱,将司令台破损肮脏的墙壁粉刷一新,又将里面一大一小两个仓库分别装修成了文体活动室和卧室。外面的露天指挥台上也摆上了四张乒乓球桌,便于同学们训练。特训班开课的时间也很科学,周一到周五安排在晚上放学后的两个小时,周末都安排在下午,基本不影响学生学习。
  特训班的训练课程非常紧凑,要求也非常严格,刚入班的学生得先练徒手挥拍,练熟了才能上得了球台。乐子和文俊进班练了两个月,球技就又涨了不少。我在广场上看到过乐子和其他特训班的学员一起,在教练的训导下练习徒手挥拍,那场面让我望而却步,并非因为我害怕被他们发现,而是因为我自卑。
  我的自卑,源于我一直没有长进的球技!
  的确,临小学毕业了,我的乒乓球水平还一直很烂,一直没有提高。虽然我已经会了最基本的平击发球,也能正反手打上几板,但我连最基本的旋转都不会处理。
  有一次体育课上和几个同学打球,对方看出我水平很菜,就有意想要戏弄我一番,一开打就叫嚣说我给你发几个“夹球”吃吃。夹球其实就是很普通的纯侧旋球,发球时一手拿球,一手提溜着球拍,用力地往中间一合,就把球发出去了,那模样很像夹子夹东西一样。这种发球当时我全都吃了,吃得一个不剩,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碰拍子球就横着飞出台外了!
  对方调戏我的方式也不止发“夹球”一种,还有一种就是故意平削一板,把球削得很高,等球落到我这边台子上的时候会突然往左或往右弹起来,经常搞得我措手不及。从同学们近乎疯狂的嘲笑声中,我能感觉到我的狼狈,这份狼狈把我折磨得都不敢抬头去看同学们的眼睛。
  那次打球我输得很惨,也被同学嘲笑得很惨,特别是后来我再想上台打时,几个同学直接就想赶我走了:不会打别来跟我们打,跟你打我们都嫌没意思。
  我离开了球台,离开了人群,我知道我确实应该走了,与其继续被人嘲笑,还不如就此一走了之。不过,通过这次打球,让我难过之余多多少少也开了些眼界,我真的不知道乒乓球还能这么打。以前我总以为打乒乓球跟打羽毛球一个样,把球打出界了是自己的失误,却不知道还能通过自己主动制造旋转,迫使对方接球失误。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脑子里有了一些关于乒乓球旋转的概念。在家里和墙对打的时候,也开始尝试去削、去“夹”,结果发现我削过去的球,在墙壁上反弹回来的时候会变方向,我甚至还发现,只需要轻轻动下手腕,削过去的球还会发飘。
  
  3、弧圈之难(上)
  第一次接触弧圈球,是在和黑条打球的时候。当时黑条说我拉板弧圈给你看看,然后他就站着,等球过来的时候拿着球拍从下往上猛地一提,球划了一条半高的弧线,落到我方球台的时候忽然速度变快,运行轨迹忽然由上往前,我一接感觉球有些拱,结果一用力球就飞了。
  黑条比我小两岁,那个时候他刚念完小学五年级,而我已经升入了初中。步入初中对于我们这批学生来说,就像是跨过了人生中的一道分界线,那不仅仅意味着我们身体的各项机能开始向青春期进化,还意味着我们的兴趣爱好也开始发生转变。乐子和文俊他们读了初一后便甩掉了乒乓球拍,开始拿起篮球在球场上模仿樱木花道和流川枫耍帅。我也曾一度想改打篮球,但我的篮球水平比乒乓球水平还烂,连个三步上篮都做不好,投篮根本找不到框……
  所以,在初一的下半学期,我还是重新拿起了乒乓球拍,虽然中学里的乒乓球桌比小学的还少,还烂,虽然打乒乓球不像打篮球那样能拥有那么多女粉丝,但至少我能从中找到乐趣。
  乐趣,源于进步。
  那一阵子我的乒乓球水平确实较之前提升了不少,读小学时同学们戏耍我的那种平削已经难不倒我,而且我自己也会削出一些比较转的球来。我甚至自己开发出了一种发球,比之前的“夹球”更加有威胁,也就是在“夹球”有侧旋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下旋。
  这个侧下旋球让很多跟我交手的同学都吃过亏,唯独有两个同学,刚开始接这个发球就接得很好。其中一个叫陈悦,陈悦接得好是因为他在初一时就拿过校乒乓球比赛的亚军,他打球很稳,几乎什么球都能上台,正手还有一板加转弧圈,那次比赛他先后战胜了曾经进入乒乓球班特训的乐子和文俊,在冠亚军争夺战中败给了凯子。陈悦败给凯子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凯子进乒乓球班训练过不说,后来还在县青少年乒乓球比赛中拿过名次,陈悦压根就和他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通过那次比赛,陈悦可以说是一战成名,一跃成为班级乃至学校的乒乓球高手。读小学时我和他虽然不同班,但我们还在一所学校,当时他并没有被选入乒乓球特训班,但他打球的出球质量却并不比那些经过特训的同学差多少,也就在陈悦身上,我找到了一个道理,只要全身心投入到乒乓球中,通过平时多打多练,我的水平也不会比那些曾经被我视为高手的人差到哪去。
  不过,在那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留给我打球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
  和读小学的时候一样,平时也只有在体育课上,才能找机会打上球,但初中的课程相比于小学而言,还是繁重了很多,特别是临近考试,体育课被其他任课老师占领几乎已成常态。我打球的时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特别是到了初三,随着体育课基本流于形式(要么变成自习课,由体育老师负责监督纪律,要么被其他任课老师占去,英语、数学尤甚),在学校里我几乎抽不出时间再打球了。
  幸好,在校外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打球的地方,可以让我在周末夜晚或在节假日去过过球瘾。那个地方就是原来搞过乒乓球班的司令台,据说原来乒乓球班的教练后来辞职下海,以私人老板的名义再次承包了这方历史悠久的楼台,以前用于训练的所有乒乓球桌全部对外开放,每张球桌打一小时收一块钱。但老板自己不住这里,他在外面还有另外的生意,这里的生意都交由他的老婆和他的儿子来打理,说是打理,其实无非就是看看时间、收收钱罢了,不过老板的老婆乒乓球底子还行,有时来的人少了,她也会亲自上阵陪着打一会。
  一块钱一小时的打球费,对于当年我们这帮对乒乓球尚未热情减退的孩子来说,确实既便宜又实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时候去司令台打球的人络绎不绝,特别是盛夏时节,每到晚上饭点过后,各张球台几乎全都爆满。
  也就是在这里,我通过打球,认识了黑条。
  像黑条这样读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是当时司令台的主要客源。他们一般都是六七个人成群结队,在暑假或者在平时的周末或节假日到台上来打球。和我读小学那会相比,他们这群孩子当中,已经有好几块横拍两面攻的料子了。黑条是他们当中为数不多的直拍,会一板正手扣杀,而且力量很大,反手还有一点直拍横打,就是类似于横拍弹击的动作,除此之外,就剩下那一板弧圈了。
  其实,以我现在的眼光看,黑条当时拉出来的那点弧圈,根本不能称之为弧圈,充其量连小上旋都算不上。他不用腰,重心也没有下沉,更没有身体重心转换,只不过就是往上快速收了下小臂而已,拉出来的球很高,但毕竟球的二跳轨迹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这可以算是我接触到的弧圈球的雏形。
  可即便是像这样的弧圈球,在当时的我眼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很高端的技术了,因为我怎么练都练不会。黑条说你把球拉过来给我闷,如果我闷球出界了,说明你的弧圈练出来了。但我真的不会,当时我的正手虽然能扣能打,但也仅限于纯击打技术,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加摩擦,所以,弧圈球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从未涉足的领域。
  审核编辑:   

上一篇: 《 2016.5.3

下一篇: 《 做乞丐

【编者按】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