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我们的新学校盖在哪儿呀?”
“谢老师,我们的新学校也像城里的学校一样一样漂亮吗?”
“谢老师,我们以后也有田径场和篮球场了?”
……
“有,全部都有,城里的学校有的一切,我们都会有,”谢长林和同学们一样沉浸在一种无比幸福的憧憬里。
狂风和暴雨没有因为他们对幸福强烈的憧憬而减小,相反地,它们越来越猛烈。
屋顶漏下的雨水已经成了细线,裂缝渗进的水已经将半边墙壁濡湿,教室里的积水已经到了脚踝。谢长林思量着是不是该让孩子们离开教室。再怎么着,即便被淋成落汤鸡,大不了也是受凉感冒,总比呆在这好像要垮塌的教室里好得多。看着裂缝里渗进来的水越来越大,谢长林意识到情况危急,马上果断地指挥同学们撤离教室。
“轰隆”一声,那堵有裂缝的墙倒了。真险啊,要是迟点离开教室,可就出大问题了。谢长林擦着脑门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心里暗自庆幸着。
“谢老师,谢小强还在里面,”一个声音急促地喊着。
谢长林一个箭步冲进教室,只见谢小强的腿被倒下来的墙砖压住,动弹不得。谢长林三下两下扒开墙砖,抱起他就往外跑。可是,他正要冲出门口的时候,一根松动的横梁掉下来,谢长林本能地把怀里的孩子往外一抛,自己随即感到后脑一阵剧痛……
新学期开始了,一条宽敞的水泥路铺到了村口,在原来的校址上,一幢崭新的教学楼矗立在娃娃们眼前。
新来的小谢老师主持完周末的降旗仪式后,来到了不远的百花谷。谷中并排着一新、一老两座坟墓,它们紧紧偎依着。坟墓四周盛开朵朵嫣红的杜鹃花,在残阳的映衬下,杜鹃花好像将要渗出血来。小谢老师轻轻地走过来,盘坐在坟前,久久地凝望着两座坟,然后取出长笛,清婉悠扬的笛声响起,在山谷间不断回旋,慢慢荡去,最后逐渐消融在群山之中……
后记:据那年参加高山杜鹃花节的人回来说,这次的杜鹃花开的比以往都艳丽,只是花下面的土地一片殷红,莫不是杜鹃花真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