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艳迟迟没有回来,院方致电相摧。起初关机,后来通了也不接了。
(十三)
莲,风度翩翩,人生收获的季节并蒂花开、果实丰硕。与大地钢市老总郭强完婚,通过了屡屡自学考试,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聘任为金盾律师事务所律师。
枫母,因枫车祸老泪纵横。从接到市立医院电话的那天起,她的泪水一致没有间歇过。现在,出了院的枫儿虽然能说会道的,可每天只能在轮椅上由她照料,导尿管排尿,拉屎没有知觉,把个枫母哭得、累得衰老了脸,苍白了发。
枫的医疗费耗去了枫家所有的积蓄,东家借西家取的还担起了20万元的债务。仅凭枫爸的那几个退休金要还债、要生存是远远不够的。
“枫离了婚,叶只能是路过的人了,找她接济不中用,可枫有工作单位呀。”枫爸若有所思,对老伴分析。
枫母随邻居送货的厢货车来到市区,她要找法官评说这个理。
叩开金盾律师事务所的门,枫母象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看见了莲身着制服端坐在那里。
“莲,莲!我是枫的妈。”枫母几乎呈现出跪着的姿势。
“你好,老人家,快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枫妈?”莲拉起枫母仔细端详。
枫母眼角不时掉下泪来,莲一遍遍为她擦去“大姨不哭、不哭,让心平静把事说清楚。”
枫母哭哭停停,费了好大功夫让莲听了个大概意思“大姨的意思是一旦您不在了,也要让枫老有所养是吧?好办,这不在民事诉讼范畴,因为叶与枫离婚在先,在枫那里,叶成了不受婚姻法制约的旁人了,不能作为枫的监护人。对了,金艳也不是枫的直接杀手呀,构不成民事责任。”莲顿了顿“第一步,先找金艳以道德伦理切入,争取她对枫的同情,把枫的存款、房子追回来,那怕一半也够他享用后半生了是吧?”
“我和枫他爸去观海听涛小区1202户找过金艳,房子都易主了,恐怕她不会在这个城市露面了。”枫母悻悻地说。
“大姨请放心,我可在枫工作单位那边走工伤认定程序,我知道枫是有劳动合同的,并每年交纳社会养老保险金,他的车祸发生时间刚好是用人单位下班之后,地点也是回枫家山村的必经之路,符合工伤认定条款内容。”莲笑逐颜开。
十个月后,莲没有到枫家,她已经是准妈妈了,她让老公郭强代劳。
郭强递给了枫母枫的一张银行存折及市劳动能力鉴定委员会对枫的鉴定确认书,上书:枫,劳动功能障碍程度为二级;生活自理障碍程度为:大部分护理依赖。
郭强说“枫获得了伤残费、护理费两项共计2600元的月份补助金,将每月打到存折上。事故车也得到了车险理赔,已经打在存折上了。”
“……后来莲有了身孕,她不顾妊娠反应的不适,跑交警大队、跑保险公司、跑医院调病历、跑劳动和社会事业保障局……作为她老公我心疼呀,都是为大姨您好对吧?”郭强越说越激动。
屏风后面轮椅上的枫悉听了郭强说莲十个月来为自己奔走的细节,他的身子虽然僵了,而他的心还会蠕动,放声嚎啕起来。
是感恩?是惋惜?是痛恨?或许还有这些疑问之外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