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墙壁如灾难
飞蛾扑向白炽灯//
一把杀人的刀
藏在一个凶手的手上//
我气急败坏地提着
自己的头颅”
有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就是那条被他放在烧烤架上的鱼了。他说:
“如果不是昨晚梦见你晶亮的眼睛
我真忘记你了,亲
对不起。我已经烤鱼烤得把自已都当成一条鱼了
在生活中煎熬
只悄悄在水里流下惭愧的泪
只用七秒的时间来呼吸
朋友间散落的真情”
4
去年,有几个台湾的所谓先锋诗人来福永找我喝酒。他们问我:“为什么深圳有那么多垃圾派诗人和叫春的诗人?”我说:“深圳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移民城市,生活压力大,工作节奏快。我们抛弃妻子,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在工地上,生产线上,天桥上......我们消耗着自己的体力、青春、健康,被剥削,被辱骂,被残废,被和谐,然后伤痕累累地回到老家,卑贱地过完这一生。难道我们叹息一下都不行吗?让我们说几句脏话发泄一下都不成?让我们意淫一下也不允许?”
其实,润生的诗歌既不垃圾,也不下半身。他的诗歌的语言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喝酒聊天生活的话语,虽不文雅,却也不做作。平淡的话语背后,却是生活的疼痛。疼痛的背后,隐藏着屁民们忍辱负重的生活哲学。凭借着诗歌的麻醉作用,他一次次脱掉自己的外衣,露出自己的累累伤痕。他向这个社会,向围观的人拼命地叫嚣着。试图用自己的穷困和潦倒来证明这个社会的堕落,用自己的丑陋和痛苦来证明这个社会的更加丑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叫嚣,就是他的存在,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所在。而诗歌,就是另一种意义上存在的展示。他的诗歌,因为这种叫嚣,充满了动感和张力。这就是他的诗歌的魅力所在。
在这篇文字结尾的时候,润生打来了电话,说:“宝哥,生意太差了,宋庄的烤鱼店又要转让了。我准备去内地一个朋友那里,学一点东西,学一点谋生的手段。以后多赚一点钱,让我的家人,爱人,朋友,我的诗歌多一点尊严。”是呀,这么多年来,我们总是一路飘泊,一路失望。但是,我们从来就不曾绝望,我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自己流浪的脚步。我们的真和善,在自己的内心里。我们的美,在诗歌中。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