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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声如夏

作者:周周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6-07   阅读:

  
  桦兰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优雅的脸扭曲地格外可怖。看到周如夏摔门出来,桦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却异常的冷静:“鸠占……鹊巢?”周如夏冷笑一声,她不想看见桦兰惺惺作态的样子,头也不回地答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装模作样?”说完轻轻将胳膊从桦兰手里挣脱,走进了树影绰绰的小院。
  高卓笙拖着疲惫无力的身躯走进高家大门,高老爷正从大堂出来。“卓笙!”高老爷叫住高卓笙,然后支开家仆,又走进了大堂。高卓笙跟了进去,这一次,他决定郑重其辞地跟父亲和盘托出,他要娶周如夏,非她不可。
  高老爷坐在右上座,示意高卓笙坐在右手边客座。高卓笙一坐下来,迫不及待开口:“爹!七月十六,我希望您能替我向周家大小姐提亲,我从来爱的都是周如夏,我不想娶周梓娥。”“我知道,你今天驾车出去,就是为了如夏吧。”高老爷全然知晓儿子心有所属,只是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她抛下所有。高老爷望了一眼高家大堂,这才把事实讲出来。
  “你大哥,娶了封东钱庄老板的女儿。你二哥,娶了知县老爷的千金。你觉得我叫你跟周家提亲,为的是什么?是因为你喜欢周家大小姐吗?不是。周家垄断苍丰镇乃至整个东南的茶叶生产和销售,论数周老爷的人脉、财力,都是整个苍丰镇数一数二的。和周老爷作亲家,不管是对周家茶叶生意,还是对咱家瓷器珠宝生意都是有益无害。然而那个周如夏,虽贵为周家小姐,但她没有势头,如夏没有娘在周老爷耳边吹吹枕边风,跟梓娥比起来,怎么都差点火候。”
  听了这番话,高卓笙闷得心急火燎,咻地站起来,捏紧了拳头,说不出话来。他已知事不可挽,愤恨地走向门外。“可怜吾儿!”高老爷高声叹息:“生在商家,这就是你的命啊。”
  高卓笙握住门的手一阵颤抖,最后夺门离去。
  
  整整三天,周如夏走到哪儿婢女就跟到哪儿,最终周如夏黯然神伤夜不能寐,将自己锁在房里避不见人,连周梓娥端去的饭菜都一口不少地扔出门外。周梓娥见姐姐因自己的告状而伤心,三天里自责得也是不可下地。她趁桦兰一个不注意,就溜出了家来到了高府。
  周梓娥在高家后院小门等了又等,好不易等出来一个提泔水的老仆,将他拦下以后表明自己是周家奴婢,有要事相告高三少。泔水老仆上下打量了周梓娥一番,哼气一声不予理睬。无奈周梓娥掏出一块碎银子,泔水老仆这才连连应声。等老仆进去了小院,周梓娥呸嘁一声:“要不说是生意人家呢,连仆人都如此下作。”
  高卓笙一听周家奴婢找他,又是不走大门,立马卷起了货簿跟随泔水老仆进了小院。出了门一见是周梓娥,高卓笙打个照面儿然后转弯直接退回去了。周梓娥又羞又急,拦住小门不让关,挣扎着说:“哥哥快去看姐姐吧,姐姐已经绝食好几天了!”高卓笙不知周梓娥来说出这番话,手里关门的动作立马停止了。高卓笙沉思许久才说道:“我去看你姐,你又把我告给你爹,你叫我怎办?”“上次是我错了,这次决不了!”周梓娥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不像是她的作风。这周梓娥,别的幼稚了点,只是把这姐妹情,看得比啥都重要。高卓笙犹豫至极,不知现在怎么面对周如夏,父亲那晚句句言辞还历历在耳,他怎能陷亲于不义?不过转念又一想,他高卓笙岂能是认命之人?定了定心,高卓笙前方一指:“走。”
  周如夏靠在窗柩上,望着远山飞鸟。一声声鸿鹄跌落在旷野,无限的惆怅与孤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得不停地抚摸手里的红缨玉佩,像是娘在抚摸孩儿的头。
  高卓笙迟迟不推门,站在门外踌躇不定。周梓娥心急开了门,将高卓笙攘进了屋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周梓娥也关上了心门。知道姐姐你生性淡泊不喜争,怪我不知深浅赖你十六年,这次若能帮到你一点点,不希望能将前仇一笔勾销,只愿你不那么恨我。周梓娥抹了一把泪,轻手轻脚离去。
  周如夏发现高卓笙,吓得站起来,手里玉佩也咕噜咕噜滚了出去。高卓笙走进来,捡起玉佩,塞回周如夏手里,说:“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你受委屈了吧。”周如夏惊慌地收起玉佩,看了看门口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有人看到你了没?”高卓笙摇摇头说道:“梓娥带我来,避开了旁人视线。”高卓笙一把环住周如夏的腰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沉着嗓音低声说:“想你了,可是不敢来找你。”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周如夏捏紧玉佩,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然后冷静地推开身前人说:“不,别来找我。以后都别来。”
  高卓笙暗地一惊,虽然他知道周如夏可能顾及伦理不让他找来,可是当亲耳听见周如夏说这话时还是不由地心底翻腾绞痛。他撕扯着最后一点希望,重新拉着周如夏的手急切说道:“看梓娥今天动作,恐是不会安心嫁给我的,这样你还有什么顾忌?”“我没有顾忌她。”周如夏不可思议地冰冷:“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你知道你我不可能了。七月十六,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所以不要违背父命,就让我成为无情无义之人,好吗?”高卓笙慢慢放开周如夏的手,沉默了许久。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夕阳最后一丝光辉映射在了高卓笙的脸上,他抬起头看着逆光的周如夏,眼睛里失去了光彩。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
  周如夏看着他消失在门外,许久才流下了泪。是的,请你让我成为无情无义的人,不如说是我让自己变得无情无义,这样才算是最好的结局。周如夏转身抬头发现已不见落日,轻轻地笑了。
  转眼就到了七月十六。这天,周老爷要带着桦兰和周梓娥去龙渊阁赴宴,周梓娥坐在镜前一直望着周如夏,仿佛希望周如夏能够开口说点什么,而周如夏一直帮着桦兰给周梓娥整理妆容,平静得像冬天的湖水。桦兰转身离开,周如夏终于开口:“梓娥,从今天起你就要为人妻了,你那馒头还养不?”
  周梓娥震惊得哑口无言,半晌儿接不上话茬儿:“呃……那个……馒头,我……我……”周如夏轻笑,说:“怎么,晚上跟夫君同床共枕,还要抱着蛐蛐儿不成?”周梓娥臊得没打胭脂脸都够红了,支支吾吾说不清话:“怎么会呢……没到那时候啦,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周如夏收拾了笑,梳着周梓娥的发,慢慢地问:“你那馒头,姐姐我帮你养啊?”“真的可以吗?”“当然,以后你有时间回娘家,看看爹娘看看姐姐,然后也可以看看馒头啊。”周如夏依然冰冷得犹如雪山。周梓娥听得姐姐如此冷静,小心翼翼地问:“姐,你不恨我么?”“姐妹之间,哪有恨不恨的。”“我给你告了密,害得你见不成娘,又没办法和爱的人在一起,我自己都觉得我实在是罪无可赦,你骂我也可以的。真的!”
  周如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十分和蔼地说:“我不恨你,不恨。只是,我怕你嫁了我寂寞,所以,把你馒头给我养罢。”“好好好,给你养!”周梓娥转头来认真地说。
  目送三人上了马车,周如夏退回了大门。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申时已过,周如夏抱着装馒头的笼子坐在屋里,她望了望外面,小心地将笼门打开一半,馒头立刻跳了出来。此时周如夏全身冰冷,指尖不停颤抖。如果说周梓娥是太阳,那么周如夏就是月亮。它们有时出来有时藏起,但太阳总是光耀万仗,而月亮,无时无刻都是冰冷的,十分冰冷,不管普照大地还是躲进云层。她拿出了手帕,盖在了馒头身上,又拿起茶杯,隔着手帕轻轻压在馒头上面,手指用力,只听得脆咯一声,手帕下便没了动静。周如夏包起馒头的尸体,连着手帕一起扔出了窗外。周如夏突然大叫起来:“哎呀快来人呐!梓娥的馒头不见了!”门外两个婢女急忙进来,帮助周如夏一起找寻馒头。周如夏指着门口若有其事地说:“看!它在那儿!它又跑走了,跑到外面了!”婢女能慌忙顺着周如夏所指的方向寻找,而周如夏又到院子里,叫喊着厨房仆人来帮忙:“快来人呐!梓娥最爱的馒头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呢!你们快来帮忙!”大家伙儿都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院里帮忙抓蛐蛐儿。周如夏指着院里杂草多又黑暗的地方说:“馒头在那儿呢!你们快去那里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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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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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大富人家的妻妾,同你异母的姊妹,貌似情深,背后却是要捅你一下,委屈的大小姐如夏,挣不脱命运的桎梏,高家三公子最后会屈服于父亲所谓的商盟缔结婚姻娶周家二小姐吗?文笔稍滞涩,用词稍欠精准,注意词的不同场合运用,问好作者,感谢赐稿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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