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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

作者:烂文制造者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3-19   阅读:

  
  丁文渊的眼神突然在最后一排的左角落的座位停住了,这个座位空荡荡的,这直接让丁文渊感到上课时间的漫长。
  丁文渊的普通话是出了名的,但今天因为那个空座位经常走神,书本上的字体也变得模糊起来:牛的尾巴是用来奔跑时平衡身体的……
  整个教室一片安寂让丁文渊感到奇怪,因为很多次都有调皮的学生趁自己讲课的时候在下面开小会。当丁文渊发现大家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将牛尾巴的功能念成了马尾巴的功能。
  这个失误让丁文渊脸上一阵发烫,不由匆忙宣布,你们先阅读!自己走到教室外深深吁了一口气。
  学校前面是一片田野,曾经的碧绿让丁文渊神往,特别是不远的田野改种桑树林后,因为政府推广养蚕致富,学校成为了技术普及的龙头,并暂时迎来一次生员的小高潮,丁春华就是这批学员之一,这个刚过笄礼的女子,丰韵如待放的牡丹花。特别是走路时上下跳跃的乳房的轮廓让丁文渊一度认为,这呼之欲出的欲望是现代女子的特征。显然,种了几亩桑树的父亲希望女儿能早点学成归来,丁文渊当然知道为人师表的尊严,但还是为自己的脸红耳赤感到羞耻。
  那日黄昏,丁春花请丁文渊去自己桑园实地请教,接近黄昏的夕阳显得少见的妩媚,这让丁文渊感觉到自己却正向黎明中走去,翠绿的桑园被阳光渡上一层难以喻言的红。
  事情的发生让丁文渊感到意外却有种说不清的喜悦,丁春华刚入地里,觜里就响起骇人地惊叫并钻进自己怀里。这个惊叫让丁文渊大吃一惊又不明所以。但丁春花扭动的身躯和身上特有的果香让自己感觉在做梦!
  半天,丁文渊才知道丁春花腿上爬上去一只蚂蚁,这让丁文渊感到为难,丁文渊不知道只身约自己前来的这个女子是真的怕蚂蚁还是矫情了,或者说是某种阴谋,但花枝乱颤的丁春花显然已经需要自己帮助把这只小小蚂蚁处理。丁文渊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尽管此刻为自己的脸红感到有辱师尊,但伸出的双手还是有明显地颤抖,丁文渊轻轻卷起丁春华的裤脚,这个农村的女娃显然没有受到劳作之苦,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如在蠕动的蚯蚓。丁文渊没有找到那只本来就微不足道的蚂蚁,因而,只能将裤脚不断向上卷。
  蚂蚁在膝盖的地方找到了,蚂蚁咬过的地方已经泛起红点,丁春花长长出了口气。而此刻,平常能轻易处理的事情今天在丁文渊的手里却手忙脚乱起来,一只小小的蚂蚁如一只滑手的泥鳅。终于,丁文渊将蚂蚁摁在手心,然后轻轻将蚂蚁捉在手指之间,激动地说,捉到了,捉到了。却发现丁春华已经若无其事地在欣赏最后的晚霞。
  丁文渊多少感到失望,但并没有处死这只蚂蚁,而是轻轻将蚂蚁放回地里,却发现无信和尚正从小路经过,并朝自己诡异地微笑。
  而现在映入眼幕的是一片苍凉,桑树林的残枝败叶一度将自己引入残秋的凄凉,但骄阳却不断提示干旱将进行到底,丁文渊感到口干舌燥,就在这时,丁文渊发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身影,但并没有向自己走来,而是向自己挥挥手,然后向村委会走去。
  丁文渊彻底失去了授课的兴趣,径直向办公室走去,却发现无信和尚也缓缓而来,并很有礼貌地向自己鞠首,丁文渊发现,无信和尚那诡异的笑容后面藏着莫大的讽刺或者讥笑,因为他在向自己鞠首的同时却向村委会的方向瞟去。
  处于礼貌,丁文渊问,大师哪里去?
  无信和尚说,我先去询问场法事,饭后去找楚书记。
  四
  本来心情不错的张宝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电话感到忐忑,张宝把这一切归罪为该死的干旱,昨天晚上,趁着天干口渴,多喝了几杯,张宝趁着酒兴把儿子满月的日子告诉了就在自己乡当乡长的表哥,当打完电话,张宝发现自己把日期说成了初十,也就是明天,但又好像没有说错。起初张宝没有在意趁着酒意就睡着了,早上一起床总发现有错误,想给表哥一个电话确认一下却一直关机,这样忐忑的心情让张宝无所适从。
  张宝把没发完的请贴重新检查了一下日期,结果真的有几张写错了日期,这个发现让张宝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因为昨天刚刚发出去一些请贴,而有没有差错只有天知道了,想到这里张宝感到莫名地烦躁。
  张宝感觉需要调适下自己的心境,信步来到后院的松树下,这棵松树曾经以苍劲翠绿博得自己的欢喜,但这棵老松树到底没有抵挡住持续的干旱,如今了无生气,倒像只垂死的羯羊,一只飞来的乌鸦立于枝桠上,好像在昭示某种不祥之兆,张宝随手抓起一只破碗向树桠甩去,却只收获到瓷器摔碎的声音,后院的一切让张宝感到失望,貌似今天要收获一个好心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楼上响起小儿子的哭声,张宝觉得,这是今天唯一让自己心情好转的可能性,张宝向屋内走去,妻子正抱着儿子下楼,妻子眼睛红肿,张宝感觉,这不光是睡眠问题,干旱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心浮气燥,妻子掀起内衣给给儿子授乳的乳房显得干瘪,张宝突然感觉妻子失去了真实的感觉,如从墙上走下来的纸片人。
  妻子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但字字清楚,并显得自然随口,你把请贴的日子写错了?
  是。张宝又变得无所适从起来,不由搓了起手。
  叫你不要办什么酒席,你就是不听,天干地燥,谁还有什么心情吃什么酒。
  妻子不大的声音却像把鞭子,鞭鞭抽在张宝的心坎上,这让张宝彻底愤怒了,冲口骂起来,你个臭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懂个屁。张宝骂完就漫无目的地冲出家门,向门口大路走去,张宝生怕妻子拉他到她表哥那里评理。
  东方的阳光如刚被点燃的火苗,来往的人们不断向张宝点头,其中一些人张宝并不认识,这都得益于表哥来到乡里当了乡长,尽管这个表关系是妻子那头的关系,但并不影响自己的威望在不断攀升,其中,迅速和自己成为铁兄关系的就有当今的支书楚怀祥,不知道自己发给他的请贴日期有没有写错,想到请贴的事情张宝又烦躁起来。
  远处传来歌声,是《十送红军》,唱歌的人是丁春华,胸脯随着她的雀跃在晃动,张宝感到口干舌燥,心想,如此娇嫩的奶子该不会捏出水来吧。
  宝哥,宝哥,你在看什么呢?
  张宝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别扭,支吾着说,这个,那个,哦,对了,你去村里吗?
  不去村里,但路过,嘻嘻,宝哥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你搭个口信给楚书记,说十五来我家吃饭。
  好的。丁春华继续哼着《十送红军》的歌,雀跃而去。
  这时地里浇水人多了起来,不远处两个人正在争执,张宝走过去,本村的张二狗和李屋的李宽正在为水的流向争得脸红耳赤。
  李宽仗着自己高大不断推着张二狗说,我推你怎么着。
  张二狗也不示弱,用胸脯顶着李宽说,有本事你打我呀。
  两个人如两只公鸡打架般来来往往,眼看着张二狗被推到路的边沿,张宝见状上前推了一下李宽,李宽开始一愣,待看到推自己的是张宝,干脆顺势坐在地上,扯开喉咙喊,不好了,打人了,争水打人了。
  持续的干旱到底没有让人们对一切事物感到麻木,特别是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或许输赢已经无关要紧,干旱让人们产生的微妙变化使人们需要什么新鲜事物来驱赶内心莫名地恐慌,尽管这不是一场雨水,哪怕是一片充满希望的雨云,但人们依旧下意识扔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向事故发生地跑去,并跟风似地喊,打架了,争水打架了……
  五
  是无信和尚首先发现那辆崭新的白色“丰田”轿车的。
  尽管经历持续干旱的人们对白马寺的和尚们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因为他们不再相信这帮和尚能为这里祈祷来那怕是一阵小雨,当然,无信和尚也从来不相信自己会祈祷来一场雨,自己压根也没有祈祷过,当初面对前来求雨的人们,无信和尚自己更多的是劝解:因就是果,果就是因,人世间没有意外,一切皆注定,不如接受现实,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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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黄尘刀客   精华:黄尘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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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想世人谁不似困在一盘棋局中,僵持之中尽显人性弱点,没有虚伪懦弱怎么会有浮躁焦虑。气氛在在场景的不断切换中,推动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心理细节更加完美了人物形象的塑造。层层递近、如箭在弦,一切只待一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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