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远去的车马,泣不成声。她赢了,她明明是赢了呀。
此后,她又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举目无亲,茕茕孑立。她开始漫无目的的漂泊,走南闯北,只是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三年后,她来到江南,道途之中,她听到这样的消息:皇帝驾崩,新帝继位。这是她这三年来听到的关于他的全部。
一时间,一丝苦涩袭上心头,她终究是对他怀有愧疚的,也真的还爱着他。她觉得她该回去看看,漂泊了那么久,她累了。她怀念那简陋的竹屋,怀念那青山绿水,怀念他。
鬼使神差的,她回到了哪里,一切依旧,唯独少了他的身影。竹子长得高大了许多,还是那么挺拔青翠。案上还有他遒劲的笔迹:一念起,天涯咫尺。
物是人非,总让人追悔莫及,她扶在案上,关乎他的记忆翻涌而出,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忘记你,你恨我吗?该是恨的吧……”
她喃喃自语,眼泪在纯白的纸上萦绕出湿润的花蕊。
“我怎么舍得恨你,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的!”
她闻言,猛地回过头来,是他,他没死。
他走过来,用左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满目柔情。
他说“我的右臂断掉了,你原谅我了吗?”
她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右袖,眼泪不争气地又滚落下来,烫伤他的手。
他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生怕她跑掉。
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三年前,我放你走,因为我知道,那时的你,恨我。三年后,我用我的一切赌你回来,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她倚在他的胸膛,哭得惊天动地。
“三年了,小丫头还那么爱哭,可是,我再也没有另一只手为你擦去眼角的泪了。”
他叹一口气,把搂着她的左手紧了又紧。
阳光透过竹窗,把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清风是他的右手,温柔地替她擦去交错的泪痕。杜鹃花在山野悄然绽放,似火的骄阳,把他们死去的爱情点燃。缠绵的溪水,涌动着,他们曾经的誓言。
三月,风香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