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兵说：“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也不知道男人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又不能当好吃的吃，也不能得到什么钱。干啥非得去强奸女人呢？为什么女人不去强奸男人呢？”
　　“嘿嘿，李卫东说，这个我可知道，我们男人身上都有一杆枪呀，女人有么？没有。”
　　陈红兵说：“枪，枪在哪里？”
　　李卫东一下子冲上去捏住了陈红兵的档部，哈哈笑着说：“枪就在这里！”
　　陈红兵一下子挣脱开来，疑惑地说：“就是尿尿的这个东西？”
　　李卫东说：“什么尿尿的，就是球！”
　　陈红兵说：“这么个小小的，还是枪呢，算条小蛆还差不多，男人因为它会被枪毙吗？”
　　“放心吧，那东西只有长大了才会犯强奸罪，我们都还小呢”李卫东说着便拉着陈红兵的手要拐进路旁公共侧所。
　　陈红兵说：“我不尿尿。”
　　李卫东说趴在他的耳边说：“我也不尿尿，我们里面去看看谁的大？”
　　虽然是冬天，侧所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臭气熏天的气味，侧所墙面上到处用粉笔或者土块、炭头写着和画着的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事。发现四面漏风的侧所中一个人也没有，两个伙伴抖抖索索没有解裤腰带，从厚厚绒裤的那只专门的眼里，掏呀掏呀，半天了才摸出各自的被冻得缩成蚕蛹似的小东西。陈红兵说：“还比谁的大呢，比小还差不多，看看我的比你的小吧。”
　　李卫东不依说：“我的小，因为我的比你的细。”
　　两个人正聚精会神地比着，争着，却猛然被人在各自的肩头上拍了一巴掌。两个伙伴忙一缩，回头一看，一个高中的大块头男生：“小杂毛，看你们半天了，比什么比，两条小蝌蚪，让开，让你们看看我的。”说罢解开他的腰带，提出他的东西，然后由着他档里的那家伙直愣愣地挺着，腾出两胳膊，一边一个把李卫东和陈红兵的两脑袋夹在他的腰间，刷得一声，一股赤黄的尿朝上飞溅而出，故意喷射在对面的水泥墙面上，又返过来迸溅到他们的脸上。两个伙伴抹了一把脸，忙忙地吐着溅到嘴里的尿，挣脱他的胳膊逃出了侧所。身后传来那个大块头男生哈哈地大笑声。
　　李卫东不无得意地对陈红兵说：“看到了吧，知道什么叫枪了吧。”
　　陈红兵说：“不知道我们和他一般大的时候，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呢？”
　　“那还用说，我们到高中时也和他一样了，李卫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不喜欢女人，我更不会去强奸女人，我只有你这个朋友和兄弟。”
　　陈红兵也说：“那你妈和你姐她们也是女人，你也不喜欢吗？”
　　“她们是我的亲人，除了她们，别的女人我敢发誓，我永远也不会喜欢的。”
　　陈红兵说：“我也是的，我就最不喜欢我们新来的女班主任，身上洒了香水，还穿着高跟鞋，还说要教我们跳交谊舞，要我们男生学着穿西服，一个男生搂一个女生，在大厅广众之下，搂来搂去，推来推去，吓死人了，呵呵，她不知道女人对男人有多么危险吗？她这分明是要我们学坏，我才不会上当呢。我敢发誓，我一辈子都穿我的这身黄军装，我爱解放军，我是中国人，我也决不会学跳交谊舞，又无耻又难看，保不准某一天犯了强奸罪，砰——脑袋就要开花了”
　　李卫东说：“我也是。不过她哪里是要教我们，她喜欢的是城里的男生，她说的‘你们男生’也是指的城里男生，她最看不起我们农村的了，上课从来不叫我们的名字，骂城里孩子时，也动不动皱着鼻子说差劲得象农村的，对我们直接就是农村来的小流氓。我们是流氓吗？城里的男生才是流氓呢，他们最喜欢和漂亮女生玩了，女生们也最喜欢围在他们周围，恶心死了，他们长大以后就是强奸犯，迟早都会被枪毙的。”
　　“就是的，陈红兵说，你不知道她对我们农村的有多狠，都过去一个月了，我现在尿尿时还疼呢，以前尿尿时，尿可以是一根直线，现在要是不扶着我的鸡鸡，尿倒向后象漏壶一样到处乱洒，有一丝儿还向后走。有一次我夜里起夜站在屋子当地尿尿，我的爸爸还笑话我说‘怎么象骆驼尿尿’我问骆驼是怎么尿尿的，爸爸说‘和你妈一样，你以后还是蹲下来尿得了，免得满地都溅’。我这都是被她害得，你知道的，也都怪你，她都进来了，为何不给我提个醒？”
　　“我不是给你解释了几遍了吗，那天自习课上，大家都玩着自个的，可是都在自己座位上玩，以便班主任进来时，好及时调整坐好。她是突然悄悄推门进来的，我们看见时，也都已经来不及了，除了立即停止喧哗和手中的玩意，余下的就只有等着受罚了，可是谁让你竟然勾子（屁股）朝天爬在课桌下玩弹儿（玻璃珠）。李卫东换了口气又说，也怪你运气不好，那天她恰恰穿了她那双最尖的红尖头高跟皮鞋，她都走到你的座位前了，你还一点没察觉，起码也感到为什么突然教室里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可你的那勾子就那样朝天向着她的脸全部都暴露着，一点也没察觉出来，都到这时节了，我们谁还敢吭气呀，只等着你自己觉察，就是没察觉出来，你要是吃胖点也好呀，你的勾槽瘦得象牛犁开的地，不要说她的尖头皮鞋了，我爸的老土布鞋也准能一踢一个准，我看她右腿后退一步她攒足了劲，对准你的屁眼嗖的飞起一脚，你整个人就一个狗吃屎窜了过去，把你的同桌吓得从橙子上都跳了起来，结果却坐在了你窜过去的脖子上，你的脑袋就夹在了她裤档里，你却趴在那里不动了。那情境，让全班同学都笑出了泪，笑疼了肚子，笑茬了气，我都禁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来。班主任她也笑了，还从没见过她处罚学生时笑过呢，那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邪恶的笑，像小姑娘一样红着脸，捂着嘴，噗噗噗噗，放屁一样地气从指缝里往出冒，硬要压抑自己的声音，却把她那肥大的胸脯团子弄得乱颤不已。但随即同学们立刻制止了笑声，像很灵的刹车，是因为她不笑了，胸脯团子也不颤了，谁也就不敢再笑了，谁的腰也都坐直了。随后我看到你也爬起来了，恭恭敬敬地站那儿了，也当你没事了，结果你只是夹着腿呲着牙好多天，也不说。现在我才知道，那一脚踢偏了，没踢中你的屁眼，踢到你的连着球的那根管管上了。唉，你的勾子（屁股）要是再低一点就好了，踢到屁眼上就会没事了，那里总是肉多，里面也是空的，踢上一脚没有实货。不过那根管管除了尿尿这个用处外，也没别的用处，尿尿么，能尿出来就行了，踢了一脚看起来也没多大的损坏。”
　　陈红兵说：“不过也是的，我的管管虽然尿不直了，起码还能尿尿，要是把男人干坏事的那用处踢坏了，也没什么，倒是帮了我的忙了，我也就不用担心将来子弹敲脑袋的事了，因为自从上次咱们看过枪毙强奸犯的场面后，我的脑子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境，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像他们那样被解放车拉到戈壁滩上，脖子后面插上牌牌，然后脑袋给砰砰了。不过，倒底给她踢坏了没有，我也不知道，等长大就知道了，要是那样，那时候我再感谢她不迟。但是现在，我还恨着她，因为我还时不时生生地疼一阵子，恨着所有来除了妈妈外的别的女人，女人真没他妈没一个好东西，那天我的同桌江梅还那个样子，从我身上下来后，还哭哭啼啼的，几天都不来上学，一上学就要老师给调了座位，坐前排去了，不就是钻到她裤档里了么，自己占了便宜还倒好像我把她给强奸了，我还嫌晦气呢，等着吧，哪天有机会，我不放过她，再就是班主任，她现在不要那么狂，我更不会放过她，我迟早会给她好看。”
　　漫画
　　本来每次上课前都是课代表到班主任办公室去抱头一天的作业本，这一次却是班主任主动把本子抱来上课了。她让课代表把本子一个一个发下去，随便翻开一页写了字的，摆在课桌左上角。气急败坏地从教案中抽出一张从本子上撕下来画着画的作业纸。在空中扬了扬，然后拿着那张纸从教室的这头走到那一头，让每一个同学都仔细看过。基本内容一下子就出来了：画着的是一个男人和女人交媾的情境，从男人的那里引出一条长长的东西，绕了好长的一段路线后伸进女人的那地方，那地方用红笔画得比头还大象是一个大铁环，两腿呈批开状，是厕所墙上的那种画，上面还十分露骨鲜明地写着一些字，随便一扬便可以领会，也是厕所墙上写的那些话，只是某某人的名字换成了班主任的名字，男人的名字是班主任同办公室的另一名老教师的名字。要是不在各人的肚皮上标注姓名，谁都不会明白画的是谁。这可是犯了天条了，本来在别的什么地儿和时间里，可以让女同学羞红了脸，让男同学哈哈大笑，浮想联翩的漫画，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而且是直接针对班主任的，从她本来粉团一般的脸气成铁青的脸，本来增一份嫌过，减一分嫌缺的美丽绝伦的五官成了惨不忍睹的恶刹脸。教室里静静的，跟太平间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