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二妹,你还好吗?

作者:紫云儿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3-13   阅读:

  
  “一月九日(农历十二月十三)星期二天气:阴转晴
  奇怪,虽说我二公子口口声声地呼唤他为“师父”,但,说来说去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轻而易举地拜他为师了。简直叫人不可思议,太令人奇怪万分了。更何况当初(也就是八九年的中秋节的第二天,阴历九月十五,农历八月十六)在峨眉山清音阁酒醉不醒执意叫他(带负伤的腿)背我这个陌生的少女上楼,而且在他吃力又费劲地背我上楼休息时,在他背上的我却大叫:“不要碰我,我要贞节”弄得他左右为难。不背我上楼吧,我醉得立也立不稳双脚;背吧,我却嚷着要贞节。哦!上帝,我想那天他恐怕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不过还好,他好说歹说把我这个百般刁难的姑娘背上楼了。只是心里还有一句气话没说憋在心头,那便是:“见鬼,自家性命难保,还要什么贞节不贞节的,活活把人给气死不成!”
  奇怪的事还在后面呢!好好的他见我一个孤独少女醉成那样,又不知我是何方人士,更不知我二公子因何而出走流浪。唉!罢,罢,罢,既然碰上了就帮帮忙,解救她一下。不大一会儿,清音阁附近的派出所来人了,三个字不来就硬逼我说出家里地址,然后嘛!回家。一听说回家吓得我又哭又叫,不顾少女的羞涩便扑进了他那宽阔、结实的胸怀里直呼:“我不回家,就是死也不回家。”没办法,他像慈母一样抚摸我的头,我那抽动的双肩。就这样我二公子像着了迷一样拜倒他脚下,也就是我日夜想念的师父。怪,怪,怪,我二公子也不明白自己是咋搞的,在家里从没有扑进父母的怀里,更何况说一个陌生人!这简直是一个谜,谁也弄不清楚,就连我师父也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莫名其妙,还时常问我:“蓉儿,你为什么要扑进我的怀里呢?”当时公安人员有五、六个呢!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想是缘分吧!”
  二妹的名字本来叫桂花,因为村里还有一个女孩叫桂花,二妹觉得不妥,执意要改名字。改什么名字呢?父亲很头疼。二妹突然说:“我是农历七月出生的,不是芙蓉花开吗?干脆就叫‘蓉’。另外,成都的简称不是‘蓉’吗?表示我是四川人啊!”我们姐妹都拍手叫好,父亲也同意了。后来,看了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就有人开玩笑叫二妹“蓉儿”,二妹很喜欢,私底下有时也自称“蓉儿”。在我的记忆中,二妹也如金庸笔下的“蓉儿”般聪明伶俐、娇俏可爱。
  二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而且是在中秋节的第二天?我曾经追问母亲,母亲淡淡地说是和三妹闹了别扭。姐妹之间闹点别扭就至于离家出走吗?诚然当时的三妹年幼,有点刁蛮,但二妹的性格不是一向温顺吗?是不堪欺负忍耐到了极限,还是像我当初一样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才决然出走的?有人说二妹是想念我,想出来找我才离家出走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此,我曾经痛苦自责,几乎活不下去了。
  也许是父亲的遗传吧,我们姐妹中,除了我,二妹和三妹都喜欢喝酒,而且酒量不错。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在外面玩耍,突然不见了二妹,我和家人到处找,后来居然发现二妹和堂弟在老家堂屋里偷喝父亲的酒醉了,一边一个倒在床上睡觉呢!二妹一张脸绯红,像熟透的苹果,让我们又爱又恼。
  我想,二妹对师父的依恋除了对温情的渴望,还缘于少女的情窦初开吧!
  “一月十一日(农历十二月十五)星期四天气:阴转多云
  回家了,回家了。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股心酸不知不觉涌上我心头,好凄凉,好凄惨!
  一切依然如旧,没有什么能叫我二公子高兴的。家中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地脏得恶心,又是猪尿,又是鸡粪,臭气熏天。看到这些,我心中不由得一阵伤心,比在收容所还要悲伤。早知如此,不如不回,回来还不是让父亲乱猜疑,说什么这次出去我一定到了师父家,并知道大公子在不在那里,除了我知道,就再也无他人了。这,这,这是何等的冤枉!我有苦难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无法进入梦乡,父亲的话叫人寒心,叫人不可思议。回到家中,等待我的灾难又是什么呢!”
  我泪眼模糊。这和我当初的心境何等相似!每次我都是热情澎拜地回家,期待一个新的开始,最后,我却不得不再次远离。当然,我的远离还有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我不是责怪父母。我知道父母是爱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一月十八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二)星期四天气:阴间晴
  眼看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直把我二公子急得团团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看着圆鼓鼓的肚子,气得个半死。想我二公子还是一个未满十七岁的黄花闺女呀!竟也有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我该怎么办呀?干着急也没办法。我二公子是何等的冤枉,何等的命苦。好端端的一个清白之躯怎会无缘无故的肚子大起来,就是急死了也想不明白这是为啥?倘若父母知道了怎生了得,还不会把我这个无耻女儿驱赶出家门?纵使不驱赶出家,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怒斥我二公子一番,我还有何面目见村人?我烦,烦得要命,烦得要骂人,烦得神经失常……头疼得喊爹叫娘,疼得绞心,疼得想拼命一场……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浸湿了我的衣服。怪哉,怪哉!我前前后后出去不到四个月的光阴,肚子大得好像五、六个月身孕似地,这简直是天大的怪事!难道会是病不成,可是这一点也不可能啊!哦!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求求你给我二公子一个最佳答案!啊,我的好师父,蓉儿苦得要命,你却在天堂。请原谅!蓉儿不得不把这件“奇冤案”联想到你身上来。真的,不得不想到你老人家。可是,这怎么可能呀?好师父,不,不,不!不是的,蓉儿苦得心都碎了,无奈,只求给我一个答案!”
  “一月十九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星期五天气:阴有小风
  走路,做饭,看书,甚至连吃饭我二公子都要不知不觉地低头整理整理衣服,生怕衣服过紧穿在身上让人看出异样来。每当这时我不免烦躁不安,忧郁重重看看挺起的肚子,心如刀绞。我束手无策地想起师父来。可是一会儿我又摇头,又咬牙叫自己不要想他老人家,决不,永远不要想,那只会让自己心酸流泪,以至于绝望地晕倒!”
  “一月二十二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星期一天气:小雨转阴
  说实在的,我二公子越想恩师越觉得可怕。自己才出去四个月肚子就大了起来,其实在外只好三个月的样子,断断续续的在家呆了一个多月就没有出现过问题。再说这次我二公子(11月26日——1月10日)出去一直住在收容所根本不可能成这样。那么说我二公子应该就是在清音阁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里出了毛病了。可是……可是这可能吗?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想来想去,除了这点,还会在什么地方?我二公子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况且上次我从师父家中随父亲一起回来,洗澡时小三公子就笑嘻嘻地说:“你的肚子好大呀!”当时我还瞪了她一眼,说她胡说八道。这以后我把这件事情也忘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可现在问题越来越严重,不赶快弄清楚岂不是后果不堪想象?说到底该问谁呢?对了,应该立即写封信给远方的恩师,可我该怎么讲呀?弄得我二公子现在也难分辨出师父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月二十四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星期三天气:阴转多云
  我二公子是一天比一天空虚,一天比一天感到孤独、惆怅万分,更没有心思出门找小伙伴们玩耍、聊天。再说我二公子就是想出去也是极难迈出步子的。原因啊!不用我说,料想家里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不知道也有点明白。别人没长眼睛吗?难道看不出我挺着“大“肚子的吗?那岂不是大笑话。其实这个问题倒没有必要在那里躲躲闪闪,人正不怕影子斜。更难的是我二公子出去村里人的嘲笑,讥讽,以至挖苦我怎能忍受得了呀!无疑的还是要把我二公子驱赶出去在外过流浪生活。还有……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以及堂兄妹的爱理不理的模样我又岂能受得了?!就连平时最要好的同学、邻居也是避而不见,这一切的一切我二公子又怎能不辛酸掉泪?是的,诚然我二公子是一个千古罪人,犯不着把苦酒给亲人们,给他们的脸上抹黑,出外无颜见人。用父亲的话说,我二公子把祖宗八辈子的脸都丢尽,没资格再回家。哈,哈,哈!我的老天爷呀!我二公子不就是因为在家感到烦躁不安,整天受母亲的无端责备,以及想出去让他们在家气也不是哭也不是,让他们也过不上欢乐的日子才这样怀着报复心理出去的吗?谁知道我想错了,竟成了大错特错,到头来苦了自身不说,还受村里人的无根据的轻视,指桑骂槐。真正的二公子已经不存在了,灵魂早就没有了。现在的二公子又恨又急,又哭又笑,成了安不稳的垫脚石头。也就是根本没有家归了,怎么着就觉得比别人矮那么一大截。
  审核编辑:黄尘刀客   推荐:黄尘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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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一番情真意切的倾诉,为我们还愿了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小说文笔流畅,从容细腻,婉转如三月莺啼,清澈如山间小溪,读后心中为之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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