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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

流年逝

作者:潇湘夜雨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5-12-08   阅读:

  
  乌江畔。天阴沉着,深秋的风卷起落叶飞向高空;河水湍急地流着,不时会呈现一种暗红的颜色,仿佛在诉说着几天前这儿的惨烈厮杀。
  江边的小路上,一位男子静静地站着,轻袍缓带,英俊的面庞带着浅浅的微笑,恍若谪仙。“终究还是来了吗?”男子叹息了一声,收起了已经停留在路边野花上好几个时辰的目光,抬头望向了前方。视线所及之处,一个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男子,一身黑色劲装,背着两把剑,一把细而长,用黑色的剑鞘装着,而另外一把则只是用白布简单地包着,但仅从留出的剑柄就可以知道这不是一件凡兵。劲装男子有着不弱于儒装男子的英俊脸庞,少了几分儒雅,却生出几分英气。但此时的他的嘴唇却紧紧闭着,那皱着的眉头中仿佛藏着世事的沧桑。
  劲装男子仿佛没看到儒装男子一样,目不斜视,轻轻地擦肩而过。“子明,离开小圣贤庄这么久,你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哪怕你有再急的事,也起码应该停下来行个礼,叫一声三师公吧。”儒装男子叹了口气,仿佛只是在训斥十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笨小孩。劲装男子在一丈之外停下了,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的手紧紧地握紧。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四野空旷,只有风吹过大地的声音。
  “你们把他杀了!”那位被称作子明的劲装男子最先打破了沉默,他低声地说了一句,沙哑的声音空洞,没有一丝颤动,但张良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一种属于受伤小兽的悲伤。张良知道,也许在下一刻,这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就会崩溃,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般哭泣。
  “十七年的时间,他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四年前,攻破咸阳时你不就因为他杀戮过多而与他大吵了一架,气得放弃了抗秦大业回到深山去亲自监督机关城的重建了吗?”
  “你们把他杀了。”天明仿佛没听到似的,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只有能够理解民为贵的君,才是我们天下的王。汉王虽然好色而无才,但起自草莽的他比虽颠沛流离但仍习惯用贵族的角度看世界的他更懂得如何真正地结束这乱世,如何安万民。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张良也不顾天明是否在听,继续陈说着。
  “哼,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不要去找他麻烦。刘邦这家伙都已经局庙堂最高处却依旧怕我这一个乡野小民,这就是天下的王?”天明的嘴角翘起,形成一个极度嘲讽的角度,不屑地说道。
  “怕吗?当然怕啊。当年荆轲刺杀秦王之时还尚且要以献图为名靠近秦王,而六年前的你就已经能和东皇太一拼个两败俱伤了,虽然武道修为越到最后越是困难,但六年后的你修为应该只高不低吧。而且,如今汉王座下最强的只是樊哙,虽强,却无法与当年秦王座下第一剑客盖聂相提并论。只是,你未免太小看你三师公了,你认为我会为汉王当说客吗?”
  天明没有回答,张良继续说道:“此间事已了,天下已经再也不需要张子房了。我打算去游历天下,去走走,去看看。留侯的俸禄足够我可以不用风餐露宿。还可以……可以把小圣贤庄修一修。”
  提到小圣贤庄,两人都沉默了,天明叹了口气,不再以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了:“对不起。”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天明还是感到了自己的无力,道歉是那么的苍白,永远无法浇灭十二年前那场毁灭一切的大火。
  “没事,当年即使不是因为你,小圣贤庄也是会毁掉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在那场大火前,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只是有着一点小聪明就喜欢卖弄,就喜欢给人一些看不懂的锦囊,以为天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天明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张良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才说道:“我不会去找刘邦的。‘这个世界将通向哪里,或许只有我们的下一代才能看到’,这是大叔说的。我们就是那下一代,大叔希望我们这一代见到,我不想让他失望。”停顿了下,天明又说,“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他自刎的地方。”
  说罢,天明从背上解下那把细剑,缓缓地拔出。一阵剑鸣之声。在这乱世之中,或为了财富,或为了权利,或仅仅为了生存下去,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犁,拿起了冰冷。而剑客所最不愿意面对的两把剑,一是天问,其次是墨眉,而这两把剑的主人其实是同一个。天问煞气太重,天明也只有六年前在杀东皇太一和五年前遭数千秦军围困的时候用过,他平常用的最多的还是这把无锋的墨眉。
  从剑背的反射中依稀可见少年那英俊的眉目,不知何时,当年那个拖油瓶已经比那位紫衣霸王更受女孩子喜爱了。想到这,天明不禁撇了撇嘴,暗骂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和小跖那家伙一样自恋了。只不过,比起自己那位小弟,自己真的要帅得多啊。天明一边在心中下了如此结论,一边回剑,把剑随手往空中一抛,说道:“把这把剑交给班老头,告诉他这墨家巨子我不当了,我要学当年我爹一样,浪迹天涯,留下无数段风流韵事,就说……”天明回头,笑了笑,笑容是那么的澄净,“我已经不是他们那个想让我当我就必须当,想让我不当我就必须不当的的笨小孩了。”说罢,天明便扬起步子,大跨步离开了。
  剑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后又落了下来,刚好落在张良脚跟前,入土半寸,旁边的泥土都裂开了几道口子。张良拿起剑,放在眼前轻轻拂拭。当年自己能和卫庄打了四百个回合,自认为也算是武林一流高手,如今,自己又能接那孩子多少招呢。三十而立,那个六年前就硬是与东皇太一拼死了东皇太一昏迷了一个月后又苏醒过来的男子,他如今又到底有多强呢。
  “留侯,真是好久不见啊!”爽朗的声音把张良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远处,尘土飞扬,有七八骑正朝着这个方向奔来。马匹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眼前,为首的一个来到了张良面前,在马上朝张良简单地行了个礼,笑道:“张先生,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莫怪。”
  张良拱了拱手,回了个礼,笑道:“大将军,好久不见。还以为您已经领兵去江东了呢。”
  “这不就要去了吗?霸王已死,大局已定,即使没有我坐镇江东也不会有什么乱子的。”韩信笑道,瞥了一眼张良手中的墨眉,说道,“刚才……您遇见荆少侠了?”
  “恩,怎么,看起来您好像是在躲着这位墨家巨子?”张良饶有趣味地问道。
  “躲吗?那是当然的。我害怕他哪天哪根筋搭错了把我给宰了。”韩信耸耸肩说道。那副垂头丧气劲简直无法让人联想他是当今天下兵马大元帅。张良还记得当年初见韩信时他一个包袱一把破剑的落魄样,如今鲜衣怒马,但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却还是没有改变。项王帐前执戟郎,汉王座下天下将,巨大的反差让张良不由在心中为少羽又叹息了一声。
  心里想是这样想着,张良还是笑道:“为什么会害怕呢?我记得大将军和荆少侠也只是当年攻破咸阳时在鸿门项王帐下见过一面,应该没什么深仇吧。”
  韩信撇了撇嘴,道:“本来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虽然比盖聂卫庄等诸子百家的执牛耳者差点,但起码与高渐离这种各家的二号人物差不多。后来在破阵霸王枪下走了几招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东皇太一死后天下公认的四大高手——荆天明,姬千泷,星魂,楚霸王,楚霸王修的是王者之道,花在武学上的时间毕竟没另外三位多,因此居第四。那战之时太紧张没有细想,之后突然想到楚霸王只是排第四又想到荆天明排第一就突然对这位楚霸王的兄弟产生了一种恐惧。说实话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即使是楚霸王也不可能逃生,而唯一让我犹豫的就是杀死楚霸王后随时有可能启封的天问剑。如今楚霸王已死,除了隐居的阴阳教现任教主星魂外又有谁敢正面天问剑呢?即使是樊哙那个一根筋的也曾经对我说过自己害怕那把剑。”
  “侠,以武犯禁。终究只是一介武夫,将军身为兵家第一人,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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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衣零   精华:衣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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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衣零:
一段颠沛流离的爱情,因为错过了再相逢所以更加懂得了珍惜,石兰的痴情,天明的回归,最终让一家三口远离战火纷飞,在苗疆的夜雨中“肩风雨路”。虽然,他的心里偶尔会记起另一个女人;虽然,她的心里依然存在稍许芥蒂,但是他们最终选择了接受彼此,平淡生活。小说语言精致,故事以汉王刘邦争得天下为背景,更衬托出天明和石兰爱情的来之不易。个人认为小说开头有些拖沓,稍做修改,读者会更容易被故事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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