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立非常羡慕地:“多懂事的孩子!”
燕子的爸不解地:“老容,你在梦中叫的那个雪儿是不是你女儿?”
“是的,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在我女儿只有十二岁时,我为了这个女人,抛弃了我的前妻和女儿。这几天我才真正醒悟过来,我真糊涂!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他拍击着胸脯,“世上真的没有卖后悔药!我的心在痛,良知每时每刻都在遭到谴责!”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过自责了。当务之急是好好治病。”燕子爸安慰地说。
“我的病我很清楚,是该妥善地安排安排,做最后的补偿。”
这时田丽丽提着饭堡进来:“饿了吧,我回家后,又去买米,又去买菜,紧赶慢赶还是没按时给你送饭吃。为了不耽误你吃饭,我给公司食堂的师傅讲过了,让他们每餐按时给你送饭,想吃什么,给他们说一声。这样,我就有时间多陪陪你了,你说,好不好?”说完她特别扭地一笑,这笑容含有一种奇特的,尖酸刻薄的甜蜜。
容国立无可奈和地点点头。
“老容,咱家的存折在哪?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田丽丽诡秘地打探道:
“你怎么能见上,它在公司的账上。”
“老容,你得给我多分点!”话一出田丽丽顿感失口。
“怎么,我还没死,就想分我的财产了?”
田丽丽极力掩饰地:“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现在能不能在公司账上支点钱?”
容国立一声没吭,双眼直直地望着输液管。
田丽丽那经过粉饰仿造的好脸色立刻变了:“吃好了没有?我还有事该回去了!”说着提着饭堡就走。
燕子的爸一针见血地:“老容,我看你这个媳妇是看中了你的钱!”
女孩洗衣回来:“爸爸,你说什么?”
容国立听了此话怒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燕子忙按求救信号。
医生、护士急忙赶来,紧急抢救…….
曾医生:“通知他的家属没有?”
电话打到容国立的家里,无人接听。女护士又重拨一次,还是没人接。
曾医生:“那就通知他的公司。”
燕子白劲脖上涨起细细的青筋,小石榴嘴一抿一张,葡萄似的双眸充满了太多的不解……
经过一阵抢救,容国立渐渐苏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公司几个人不停地叫着:“容总,容总。”
容国立有气无力地:“小王,通知我的律师来一趟。”
小王点头出门。
刘军律师到了,坐在容国立的病床边: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请你来是想立个遗嘱。”
“那你就说吧!”
“我委托你把我的固定资产110万,流动资金120万的公司留给我唯一的女儿容雪。现在的住房留给我的妻子田丽丽。”
液体一滴一滴的慢了下来,心电图上已显示平线……
曾医生和护士们又一次进行紧急抢救……
曾医生将白布盖上。
燕子睁大惊恐的双眼;“爸-爸”恐惧地扑到父亲怀里……
容国立的床边除了几个公司的人外再没有其它人了。大家默默地看着女护士推着平安车载着尸体离开病房。
这凄凉的场面令燕子的父亲心酸地背过脸去……
淡出。
淡入。
小闹钟的滴答声渐强……
一辆红色的奥迪停在宏大集团的办公大楼前;车停稳后,从车内走出风姿秀逸的容雪。她已经三十五岁了,正和几个同事走进大厅,进入电梯。在十三楼停下,走进挂着企划部标识的办公室。
容雪在台面拿起心爱的小闹钟,上紧了发条……
男同事:“部长,我去复印图纸,有什么事呼我。”
“好。”男同事出门。
电话铃响。容雪放下小闹钟接电话。
“你是容雪吗?”
“我是。有什么事?”
“我是刘军律师事务所,我有事想现在见你,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可以,我在办公室。”
容雪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律师?找我?不知什么事,先做自己的事。”她熟练地打开电脑,认真地核对数据。
一年轻女士进来:“容部长,有一位叫刘军的律师找你。”
“请他进来。”
刘军进来后,两人礼貌地握手;容雪客气地倒茶、让坐。“刘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请讲。”
“我是容国立的也就是你父亲的委托律师,我来找你,就是向你宣布他的临终遗嘱。”
“他——怎么了?”
“他于2003年10月29日因肝癌去世。临终前委托我将他拥有的110万元固定资产、120万元流动资金的公司留给你。”
“首先,我声明:我没有这个父亲!他留给我的遗产我一分也不要。”
“你让我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你不要感到奇怪,也许对有些人来说,200多万元的遗产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也曾经感受过没有钱的滋味。但我心里有杆秤,我的尊严比这200多万元的遗产更重要。”
“你这不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这种情况在全国也不多见。对拒收遗产的处理我国现行的《遗产法》中还没有相关的规定。”
“这样吧,我不难为你了,请你代容国立将这笔遗产捐给我省的希望工程,让他泯灭的灵魂在九泉之下得到拯救。”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决定了?那就签字吧!”
容雪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小闹钟。那充满时代脉搏的滴答声,越来越有力。……
送走刘律师,容雪平地的眺望窗外: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