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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上山下乡的“二梯队”

作者:思安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5-08-01   阅读: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有百把人团团把我们围住。他们叽叽喳喳评头论足的声音伴随着惊异的眼光瞅着我们。时不时能听清两句,“伊尔哪:你看:那个好小哦!分明还是个娃儿吗?”只听一个比较年长的老妇说:(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我们队长的老婆,我们都叫她----刘婶)队长把我们一一向大家作了介绍,最后又给我们介绍了副队长---老根叔,妇女队长---徐姨等等。我们都一一微笑着和他们点头。(那时好像还不懂得握手)围观的社员陆续散去,这时也接近午夜。我们被领到了邻居黄大伯家隔壁,也是我们的临时住处,其实是由保管室暂时藤出来的一间大约二十来个平方米的木板房。丢下行李后,回到黄大伯家,开始了我们来生产队的第一餐。晚餐还算丰富,虽没有肉,可队长和社员们是用了心的,他们准备了山里人招待贵客的豆花,队长特意吩咐为我们炒了一盘鸡蛋,两个蔬菜,一小甑子包谷饭。(山区田少土多、社员们的主食以----包谷,红苕,土豆为主)就当时来说:算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也许因为我们三个都是男生,队长还为我们准备了一罐他们自酿的包谷酒,每人给我们斟了一小碗。在队长和社员们热情的期待中,我们略作推辞也只好从命,我端起酒碗送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浓浓的甘冽直冲喉咙,顿时呛得我干咳了几声,脸也涨得通红。(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惹得队长和社员们哈哈大笑。而此时的我们也不再那么拘束。在和谐的氛围中我们很满足地吃完了这餐饭。杨德兴摸出两包廉价的经济烟从队长开始挨个发完,顿时满屋火星点点烟雾袅绕。正在欢愉的寒暄中不知是谁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我们仨唱首歌听听,扬德兴是我们中的老大,他站起来说:“叫思安给你们独唱如何?他的歌唱得还可以!”我也不好推辞,腼腆地站起身来,清了清喉咙,一曲清甜的《抬头望见北斗星》从我的小嘴中倾泻而出,歌声刚落即刻换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在队长和社员们的起哄下,我又为他们唱了首
  天上布满星
  月牙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伸
  万恶的旧社会
  穷人的血泪恨……
  随着歌声的结束,从此也开始了我长达6年多的知青生活……
  六、艰难岁月的开始
  由于我们的到来,是乎给寂静的山村带去了一丝欢乐和希望。淳朴的社员们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和我们天南地北的侃,一直闹到两三点钟人们才念念不舍地散去。我们也开始整理床铺上床睡觉,也许是喝了茶或者是新的环境原因,躺在简陋但温暖的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我小声地问:喂,你们睡着了吗?睡着个屁,是永明的声音,这时扬德兴也翻过身来说,睡得着个球啊!我起来点亮了煤油灯,我们都傻呵呵的笑着,索性都斜靠在自己的床头。天南海北的闲聊。虽然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城市,又是一个居委会的,偶尔在街上碰着也打个招呼。一个系统的职工子女,但彼此都不是很熟悉。只是在离开家乡的前几天碰过头。每个人的经历都有所不同。索性我们就来一个酣畅淋漓的自我介绍。扬德兴、1951年生,男、19岁。一米六八的个子,属中等身材。两只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开,无所畏惧。总给人留下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父亲于69年去世,母亲是家庭主妇,兄妹五个,大姐早嫁,偶尔给家庭一些贴补,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的生活基本上靠大哥在单位的工资拿回家养活,由于家庭环境所致,他只读了一年小学就辍学回家拣柴拣炭花贴补家用。本来象这样的家庭是应该作为特困户留城给以照顾解决工作的,不知怎么他也随我们来到了农村。而一呆就是整整8年,还差点把命丢在了那个使人难以忘怀的第二故乡。刘永明1952年生:18岁、男、69级的初中生,刚刚跨进中学的校门,也就是说是个完整的小学毕业生。父亲是本系统某单位的书记,他呆了不到两年就招工回城了。而我,则只有16岁,小学刚读到“小数点对齐”和最后一节“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的语文课,就再也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具体是小学几年级我也弄不清楚。1970年,文革后的第一次初中统招,因超龄而被拒之于中学的校门外。聊着聊着......我们都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睡梦中的我露出甜甜的微笑,说是我来农村后不怕脏不怕累,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积极参加生产劳动,一年挣了3000多个工分,在全公社的知青中是最高的一个,因此而得到了公社领导的表彰”。我正喜滋滋的做着美梦,嘴角露出一丝傻笑。扬德兴过来推了我一下说;“快起来,天都大亮了,睡着了都在笑,啥子美梦把你给乐得,走,我们出去看看,熟悉下环境”。因我们下乡时正值农闲,社员们都在家闲着,这里都是吃两餐的习俗,(主要是为了节约粮食)所以农闲时11点钟前基本是看不到人的,就连场镇上的商店和机关都要11点才开门营业和办公。
  我们仨穿戴整齐,开门后正在洗漱,一个衣衫褴楼的小男孩对我们说;知青哥哥过来吃饭了,哦!这不是黄家的二小子吗?,我说;你叫啥名字?“文明儿”哦!你叫“文明儿”昨天那个黄大伯是你爸爸吗?“嗯;是我爹”,你家有几口人哦?我们边走边说;“我家有六口人,一个奶奶、爹妈、姐姐、我、还有个小弟”。说着说着我们也来到了黄家,只见一排松木夹壁的小青瓦房,一共七间,不失山区农村那种古朴的典雅。这排房子住着两家人,一是黄大伯家,二是贫协主席老杨头两夫妇住了两间。据说这房子是地主江来耀的,一家三口现住在村南边的两间草房里。膝下一个女儿出落得水灵灵的,是远近文明的美女,后来嫁到山下煤矿一个比较殷实的家庭。改革开放后成了当地的首富,前年我们回去还在她家的洋楼住了两个晚上。
  早饭是碾碎的包谷粒掺和着大米甑的干饭,一盘炒鸡蛋,一个酸菜汤和一碟咸菜。这么丰盈的早餐,我们在家也没享受过的待遇,可见这山区的农民是多么的淳朴厚道。你看,他们自己就是几个烤土豆或红薯就算是一顿早餐了。所以,我们特别地感动,也非常地过意不去。尽管我们住在城里,我们也是穷家子弟出身啊。看他们津津有味的咬着手里的红薯或烤土豆时,总觉得不好意思。但好景不长,队长也派人给我们准备好了家当,腾出了养猪的茅屋给我们作栖身之地。1970年12月16日这天我们正式搬进了新家。真正的知青生活开始了……
  七、翻新的猪圈---栖身之所
  原生产队的猪圈成了我们栖身的住所,虽说是简陋的茅屋,但经过翻新,勉强还看得过去,因多年没养猪了,屋里非常潮湿,屋角的苔藓依稀可见,堂屋当中的火炉燃得正旺,屋角堆了约四五百斤煤块,屋内青烟袅袅。生活用品和生产用具井然有序的摆放在着,左侧墙角的三挑粪桶和立放着的三根扁担,让人很快联想到自己的身份。队长在屋后右侧给我们划了一块自留地,并吩咐社员与我们一道平整了土地,适时种上了时令蔬菜。队长说等下半年在给我们盖新房,
  队上有个小煤厂,基本上是自产自用,也外销部分,买主都是附近生产队的,煤太便宜了,论船卖,不用称的。这船是藤条编织的,是专门用来运煤的,一船的重量大约在三百斤左右。五毛钱/一船。农闲的时侯,男劳力基本都在煤厂挖煤,挖煤是非常艰苦的,基本上一丝不挂,最多用一块汗帕围住下身。挖煤是以产量评计工分,另外每天有两毛钱的补贴,多的一天能挣三十分,那时我们的劳动日才0.23/天,啥子概念?也就是说;最多能挣0.69元+0.20=0.89元/1天。这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伤亡事故。责任还得自己担着,医药费也得自己负责。扬德兴的胆子大,他经常和社员一起进洞挖煤。记得是我们下乡的第二年,秋收过后,队上的煤厂坍塌。造成两死一伤的重大事故,幸好那次扬德兴刚好出洞,要不他在洞里的话,非死即伤。自从那次事故以后,扬德兴再也不敢去挖煤了。我特胆小,有一次我麻着胆子试过一次,可还没走到一半我就退出来了。不到一米高的通道,整个人几乎是匍匐着前行,木头做的横梁和撑木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就那么一次,使我对采煤工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情。本来生产队给我们的燃煤是免费随便用的,烧完了自己去背。自那以后,我每次去背煤,我都要求他们把钱收下,当然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收的,因不合程序又不好做账。后来我就干脆时不时的买点香烟去招待大伙。只有这样做了,我的心才能得到平衡。
  审核编辑:高轩过   推荐:高轩过
【编者按】 往期编辑   高轩过:
作品语言朴实,行文细密,一点一滴的记录了一段岁月的酸甜苦辣,同样是青春,但这青春充苦涩,同样是岁月但这岁月激励我不断自强,文章把情感与气氛把握的很好,非常感人。适当的注意一下情节的安排,做到转折有致就完美了。


我来评论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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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8

  • 思安rF-

    重温旧作,尚有一丝的感动

    2019-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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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思安

    谢谢高轩过副主编,我会接受您的建议,慢慢修改!

    2015-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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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喻芷楚

    一段历史可见中国人到现在也不明白乡村的重要性每个人只是想着现有的安稳,城市的魅力,又何及乡野的魅力?每个都抛弃她宁愿入城被人骗被人坑,国家的杯哀,国民的杯哀

    2015-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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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轩过

    以后再有超过二万字的作品,建议分节发,很多人是用手机看,太长了眼睛受不了。

    2015-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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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轩过

    这是一篇让我又一次陷入对那段岁月的深刻震撼的好作品。

    2015-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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