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心一阵刺痛,黛绮丝的笑脸忽然在我眼前一掠而过,她笑的很甜蜜,很烂漫,那绮丝呢?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爱你的。
呵呵。他的表情极其复杂,我看他喝了杯酒,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他只要倚天剑·····然后,站起身,跌跌跄跄地走出了小楼。细雨拍打着他的面孔,浸湿了他整个身体。
教主说,只要你同意和绮丝成亲,成为明教光明右使,他便答应将倚天剑交给你。
夜深处,我依稀看见他的身子在雨中顿了顿,良久,缓缓离开。
夜更深了,雨开始越下越大,夹着雨水的和风让人心寒。
其实范遥你知道吗?我一直深爱着黛绮丝,从她来光明顶的第一天,她的模样已经永远刻画在我心里,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昨晚,她来找我,说她想成为你的新娘,希望我帮忙。当我听到这句话时,你知道吗?我整颗心都要碎了。你的短暂出现,已经彻底地偷走了她的心,但我并不恨你,爱情是自由的,或许你不出现,她也未必就会爱上我······
然而,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我只能接受一个
阳顶天应允,只要我和黛绮丝成亲,他愿意将倚天剑作为嫁妆交给我。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答应了他。我想象过湘娥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各种反应,我坚信她会体谅我的。
农历二月初七,惊蛰,万物复苏,吉。
面对明教众弟子,我穿上了绣有红色火焰的银色锦袍,正式成为明教光明右使。透过那一层银色的光芒,我看到无数双带血的眼睛,有的愤怒,有的嫉妒,有的讥讽,有的冷漠,各式各样。同时,我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一滴一滴,浸透了整个银袍。
次日,我便与黛绮丝成亲了。
客厅中摆满了酒宴,空无一人,杨逍也没有来。
那天晚上,我们彻夜未眠,一直坐在后院亭子里,我双手抚摸着倚天剑,喝着闷酒,黛绮丝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嘴角时不时泛起满足的笑意,一言不发。
她终于开口地问了一句,你爱我吗?
我抬头望她,正好四目相对,我看见一双从未有过的眼睛,它空灵却略带一丝冷意,平和又透露些许庄重。
我说我只爱我的师妹,方湘娥。
四周死一般寂静。我能听到她心跳加速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义父面前答应娶我?她突如其来的狂吼就像暴风雨般侵袭而下,试图冲破整个世界的宁静。
因为我要得到倚天剑,我必须得到倚天剑。我的眼睛回归到倚天剑的身上。
就因为那个女人,难道我黛绮丝就比不上那个村姑?你为了倚天剑和我成亲,用我的幸福作为工具来换取你的幸福,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太残忍了。
我为什么会碰到你,为什么要见到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我感觉她彻底崩溃了,就在我说出我必须得到倚天剑的时候。每个女人面对这种事都会崩溃,她是女人,所以她也一样会崩溃,当她说第一句不想见我的时候,已经发疯似的跑了出去,我隐约听见她又加了句永远不要再见到我。
身旁放着她脱下的嫁衣,如血般红艳,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将倚天剑放回桌上,满饮一壶酒。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我忍不住掠起那身嫁衣,绮丝,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但两个女人之间,我范遥终究要辜负一个,而我答应要照顾湘娥一生一世。
对不起,绮丝。我在心底对自己说着。
绮丝,本来我是想和你解释的,但望着你发了疯的背影,我竟吐不出一个字。
你知道吗?有一个雨天,我采了许多紫心月,将它们砚成墨,画了一幅画,这幅画里面的姑娘一席紫衫,眼神中透出甜甜的微笑。那就是你,我只能将你放在我的心里面,为了不负湘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因为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还记得我第一天来光明顶的场景吗?其实那天我并没有被阳顶天打晕,我只是想在阳顶天毫无防备的时候偷袭他,见机杀死他,出其不意地夺走倚天剑。
意外的你来了,我也听到了你为我说的慌,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名节。当时,我很感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如此的爱护我。接下来的六天我也是装的,因为你的照顾一天比一天让我刻骨铭心。因为你的温柔,让我甘心沉睡一辈子不醒。知道吗?我认为这是一个梦的延续,一个关于曾经的梦。
当年在江南有两个剑客,被江湖的朋友称为逍遥二仙。因为我们好管闲事,得罪了许多仇家,其中的仇家就是玄冰二老。
有一天,杨逍说有朋友约他去昆仑山一叙。而就我刚刚和他分手时,遭到了玄冰二老的暗算,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全身发软,我勉强支撑着身体,逃过他们的玄冥神掌,而后一路乔装躲藏,逃至金陵。
当时我全身肮脏邋遢,每天都在饥寒交迫中度过,不久,又得了种怪病,路人看到我,都争相避开,我觉得自己犹如瘟神般遭人嫌弃,辱骂。
我一度认为自己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
就在我无助到仅剩最后一口气,近乎心死的时候,一位姑娘发现了我,并救了我。
她就是方湘娥,她是个心地善良,让人怜惜的姑娘。但是她却又有一个好赌成性的大哥,因为我,她没有一天不受她大哥的责骂,挨打。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娶她,让她做我范遥的妻子,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不到半个月,我的病就好了,功力也渐渐恢复,因为一方面失去了与杨逍的联系,一方面自从我遭人暗算后,也有点心灰意冷,所以打算隐居在竹林一生一世的照顾湘娥。那时,我们几乎每天都一起练剑,我说服她拜我师父为师,虽然我并没有师父,但我不想让她拜我为师,我只是想教她武功,因为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后来,他哥方评得罪了一些江湖恶霸,对方逼他奉上屠龙刀或者倚天剑,不然就杀他满门。因为屠龙刀随着金毛狮王谢逊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而倚天剑一直为明教所有,所以就以他妹妹作为条件,要求我抢来倚天剑。我本该一剑杀死他,或者杀死那群恶霸,但我既担心湘娥会伤心,又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所以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
对不起,绮丝,上天让我和你相遇,但在你和湘娥之间,我只能接受一个。
终将是一件错事
绮丝成亲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小轩中喝酒,我最终未能说服自己去喝他们的喜酒,我怕我到了那里,会失控,一边是我最好的兄弟,一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面对着明月,我想象着绮丝穿上嫁衣的惊艳模样,和她嘴角满意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新郎不是我杨逍。
杨大哥,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绮丝。我发现一个紫色的身影,脸上有透明的液体在月光下熠熠发亮。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她扑通倒进我的怀里,不停地抽泣。
我感到极其诧异,绮丝,怎么了,今天不是你和范遥成亲的大好日子吗?
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羔羊偎依在我的怀里,哭着说范遥不要她了。
泪,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眼中流落下来,我轻轻地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我说绮丝,你不要哭,今夜范遥给你的伤害,我一定让他十倍偿还。
送走绮丝,我沉默了很久,我想起以前和范遥在江南做侠客的日子,也想起黛绮丝刚才在我怀里的悲伤模样,我曾发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绮丝。
我劳烦青翼蝠王韦一笑偷来了范遥曾经跟我提过的那个荷包。
对不起了范兄,你我多年好兄弟,你不应该欺骗绮丝,更不应该伤害她,因为她是我杨逍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