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我怎样拨打,都无人接听,电话那头反复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请稍后再拨,是否接听的对象,仍然还是同一个人呢?
11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严禹豪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时钟划过四点,漫长的手术终于结束。
我站在门外,恍惚中听到主治医生对严禹豪说:“病人头部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并且失血过多,将来可能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是否意味着,我的母亲,要用自己丰盈的一生,去服侍眼前这个不爱的男人。
而酿成这种结局的侩子手,竟然是我所爱的人。我的爱情,终将是践踏着母亲的血汗,苟活一生。
而主导这一切的主谋,竟是隔岸观火的严禹豪。
我对他说,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吧?
他冷冷答道:“我来给你说个故事吧,你母亲曾和一个男人暧昧,而这个男人却是她一个好姐妹的丈夫,而她的好姐妹,为了劝回心猿意马的丈夫回心转意,每日跟踪,结果在一次意外中不幸发生车祸,意外丧生,而她的儿子,连她最后一眼也没见到,你没见过那种死不瞑目的绝望,你无法体会那种连遗言都交代不清的心情。”他的表情冷漠的让人心慌,“我只是想证明,有些人的选择要付出代价,我怎么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快活,我怎么舍得让他们那么去陪葬,我要让他们活着,用一生的愧疚去祭拜,用他们最心爱的人的幸福,去作为惩罚,作为暧昧的代价。所以,你母亲,才是这场事件中最终的侩子手,我要笑着看你们哭!”
我要笑着看你们哭。一语成谶!多么刻骨铭心的咒怨。
而我,我妈,左立,小北,竟然都成了这场陪葬中的牺牲品。
持久的心绞痛让我眩晕,我陷入了一场深陷囹圄的噩梦,沉沉睡去!
次日,我从两则广播中惊醒。
下面插播两则新闻:昨日凌晨2点清秋苑孤独路发生一起血案,主犯是一位酒吧的歌手,今晨六点自首,目前受害者受伤状况有待进一步追踪。而同样于今晨3点发生的还有一起车祸,一位高中生不幸在车祸中丧生。据警方介绍,死者生前手中紧紧握住一封信,死者身份及具体事件有待进一步调查……
12
多年后一切终将尘埃落定。
而我依然前行着,终究完成了那场冠冕堂皇的远行,逃脱囚笼,孤独上路。
唯一不变的,是我依旧带着左立入狱前给我的卡带,与生命中的他们对话。他依旧唱着——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像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