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花有些晕了，这时外面也有了敲门声。
　　“茶花，今晚，能不能不回去了……”
　　李茶花摇了摇头：“不行，我和你还没有到睡在一块的份上……”
　　冯宝说：“其实，王明早已经觉得我们睡在一块了，我感到十分委屈，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现在他已经不是个男人了，我们又活在风言风语中，可是我们确实没有什么。”
　　李茶花忽然站了起来：“他总和我说，觉得是你……”
　　冯宝苦笑：“有什么道理，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他认为我们俩有奸情，那他也太笨了些。”
　　李茶花说：“如果换一种理由呢……”
　　“什么理由？”冯宝疑惑道。
　　李茶花瞪眼说：“如果你当时也和牡丹好了，就能解释的通。”
　　冯宝听了险些摔倒：“茶花……亏你想得出来。你……你走吧。”
　　李茶花走了，冯宝也没去送她，等到她走了以后，冯宝出去关门，这时李茶花又返了回来，并且神情有点慌张。
　　冯宝扶住李茶花：“怎么呢？”
　　李茶花小声：“院子外面有个人，可能在这呆了很久，我开门时他就跑了，也许在偷听我们说话……”
　　“啊，是谁，那人力车还在不？”冯宝问道。
　　李茶花说：“我在你这呆的时间太长了，人力车已经走了。”
　　冯宝想了想：“我送你一段，前面就有人力车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还真看到一辆人力车。冯宝走近一看是他雇的那辆人力车，就对车夫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我不是让你在我家门口等嘛，怎么跑到这来呢？”
　　那车夫支支吾吾说：“你……你家门口有人，我怕……”
　　冯宝问：“看到是什么人没有，你认识不？”
　　车夫又支支吾吾：“好像……好像是刘阳春副营长……”
　　冯宝恶狠狠地骂：“这个王八蛋！”
　　
　　4、被跟踪
　　王明平时一到下午就睡觉。可这天他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下，刘阳春说好，今天来陪他下棋也没有来，因此这时极盼有能有个人来陪他说说话。正想着，有人敲门，王明喊道：“是谁啊，门没有插上，把门向上抬抬就能推开了！”
　　进来的人有点微胖，五十多岁，眉毛很浓，眼睛虽然眯顾一条缝但十分有神，嘴上有一小抹很整齐的胡子脸上总是挂着笑。这就是前面说的张大胜。“王兄，真是打扰你了，你这觉也睡不成了，哈哈。”
　　王明笑着说：“我以为是谁了，原来是张大哥啊，前些天听大太太讲，你闹肚子了，现在可好了？”
　　张大胜苦笑：“前几日早上喝了几口凉茶，又吃了点油荤，肚子就闹起来了，这要是搁在以前肯定没事，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啊，不过服了你给我的药，好了。”
　　王明说：“张大哥，你来我家的时候，也总是在茶花不在家时候来。其实我茶家花也是不错的人，她总是说你的好……”
　　张大胜坐下：“弟妹的为人没的说，又这样能干，现在还不是她在支撑这个家……，哎，你们也男才女貌，可惜……王兄，你看我又多嘴了不是。”
　　王明也跟着叹：“谁说不是了，我现在也只能活一天算一天，这是我的命。”
　　张大胜靠近王明：“王兄，话不能这样讲，要活就好好活，活出人样来……我最佩服那些宁死不折腰的人。算起来，你在床上呆了也有五六年了吧，也不能老这样，憋着不出去啊，你还可以开你的医馆，你的医术在神农镇是没人能比的。医人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得能搬能扛，你只需要能给人把把脉就行了。再说，你不能让屋外的人说闲话不是嘛……”
　　王明摇了摇头：“张大哥有意思我明白，我是靠女人养活的，你不说，外人也会说的，要我女人找个拉帮套。这些我都知道，还知道她早晚都是冯宝的人了……”
　　张大胜：“别怪大哥说话不好听，我看冯宝不是什么好人，说评书的，能有什么好，他的那张巧嘴，把白的都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你可要提防点……”
　　王明说：“我要是早死了，就没有这事了，可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他准对我下手，刘副营长也给我推了这一步……”
　　张大胜又靠近了：“王兄，刘阳春的话也不可信，你以为他是好人，是你女人的老乡，就靠得住了？你可要把眼睛擦亮些，那个臊营长也在打你家茶花的主意，他和冯宝之间迟早也是有一场戏的……”
　　王明连忙说：“刘阳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奔茶花，他是为了生意，他养女人是不假，李茶花还见过，听说李茶花说那女人标志极了。”
　　张大胜连忙把话抢回来：“是啊，他是挺老实的，可能王兄啊，俗语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阿，你还是得多个心眼，留神总比糊涂好不是……”
　　王明说：“我心中有谱。”
　　这时，张大胜从上身的马甲中摸出只鼻烟壶，放在鼻子上吸了一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然后眼泪都流下来了，王明望着张大胜忍不住笑了。
　　张大胜祖祖辈辈都住在神农镇，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其实他要王明出来是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他除了做正当生意外，暗地里还做红活。红活与前面的黑活正好相对，前面的是杀人，而它是‘救人’，就是帮人做借腹生子的事。在神农镇要是谁家没有儿子是被人瞧不起的，因此这个行当就兴了起来，在这里虽然人人都知道有这个，但是大家都是闭口不谈，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当。张大胜一直想独霸神农镇，可他不要权只要钱。但最近几年生意都不怎么如意，因此想起重操旧业——红活。
　　为什么非得找王明呢？那是因为王明医术在神农镇无人能比，告别是在妇科，有圣手的称号，加之他们以前就合作过。还有就是他能通过脉象可判断出怀的是男是女和两副秘方。这两副秘方，一副是催生的药，另一副是流产的药，这两副药的剂量只有王明知晓。
　　“张大哥，我是没有的人。”王明试探性地说道。
　　“兄弟，怎么这样说话啊？”张大胜也试探。
　　“我以后怕是不能行医了，大夫吃的是两口饭，一是医术，二是医德。我让给害了，实际上是损了我的医德，我废了以后，头脑也没有以前灵光，手也不灵活，因此脉也是号不准……”王明说。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对自己要信心，死灰复燃，这你就可以失而复得……”张大胜瞪大眼睛。
　　王明拉住张大胜的手：“张大哥，我听你这话，越听越像是我梦中的仙人……张大哥，你就是仙人吧？”
　　张大胜也攥着他的手：“兄弟，我不是仙人，可我能帮你找到仙人，我前几个月去京城，认识了一个人，叫史在，这个人你一定听说过吧？他是当时溥仪的御医，溥仪退位后，他就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宅子在那住了下来。我是在德仁堂认识他，我去看病……完了我请他吃饭，顺便向他说了你的情况，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虽然他没说，可我觉得他的笑，代表你还有康复的……”
　　王明有些兴奋：“史在是大清朝的名医，我三伯以前是他的学生。我三伯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从他那里学会男科……前些年听说史太医已亡故，原来他还活着！”
　　张大胜道：“史太医在，你的病就能好啊！”
　　王明说：“我的男根尚在，只是那仇人用刀刺我的下腹，伤到我的阳泉，让我的男根不能勃起，不能生儿育女。我服了上百副还阳药也不见效，便觉得无望了……”
　　张大胜叹道：“那人也够损的。”他又贴进王明，低下头小声问道：“王兄，这么多年，我也不敢问你，你觉得你仇人是谁啊？你觉得可以和我说，就说；如果觉得不能和我说，就不说。那人为什么对你有如此仇恨？”
　　王明说：“我这一辈子只得罪过两个人。一个是黑虎山的大当家。可他们都些义匪，这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和大当家有个误会，大当家魏凯对我一直都很好，每年我都上山给他的兄弟看病，而且是免费的，但是魏凯也会给我一些东西，比如人参，茶叶，有一回还给了我半袋虎骨。自从牡丹得了心口疼的病，来我这几次，就让他起了疑心，可能是牡丹那红尘女人给魏凯说了什么，魏凯却信以为真。此后，再也不请我上山医病。这是个蹊跷。我让人害了，因此他不能排除嫌疑，可我又有点想不通，魏凯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他想祸害个，从来都是不留人性命的。你心里有数，和牡丹真正睡过的人是你。我是有过女人，但也不是她。再个就是冯宝了。这个你应该清楚，我和他的仇恨在哪里。在我还没被害以前，冯宝就和我的老婆勾搭上了，你也知道，茶花经常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冯宝勾引到我的家，还给人补药，那补药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配好的，可她说送就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