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小说 > 短篇小说 > 静归然

静归然

作者:高骏森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9-28   阅读:

  
流泪的文字,在岁月的记忆里花开花落。
   ——题记
  我是一个富于幻想,多愁善感的男孩子。无论走在哪里,只要有一丝丝的风吹动,一片树叶的掉落,或是天上飞着一只孤独的大雁,发出嘶嘶的哀鸣,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落下伤心的眼泪,随记忆追溯到久远的历史,去幻想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很多人说,这是双鱼座人共有的性格。对于喜欢玩弄笔墨、思想敏感的文人来说,表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我不否认他们这样认为,因为我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玩弄笔墨,但谈不上是文人。面对流下的眼泪,也谈不上我有一颗多么善感的心,只是对人世一种苍凉的感叹,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它的伤怀。很多时候,我喜欢在精神压力过大时,一个人找个依山傍水,月明风清的郊野,去放松放松自己,享受大自然的空旷、神秘、宁静。听听潺潺的流水,阵阵的风声,蟋蟀们的低吟浅唱……不知不觉,情由心生。人生的思索,爱情的宣言,红颜佳人的不期而遇,前世和今生……我的思想与灵魂就走进了这片世外桃源。
  最近一个秋夜,我在河畔欣赏风景。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悬于蓝天宇,静静流淌的小河,清风悠悠的吹拂,稻穗舞动着优雅的腰姿,溅起一层层麦浪儿形状的水波,与明月相交辉映。河两岸的稻花,香飘四溢,不远处的几家渔火,忽明忽暗。一个祥和,宁静,五谷丰登的秋夜,就这样栩栩如生站在我的眼前。
  这真是一个意的秋夜。要是能有一位像宋朝婉约之宗的女词人李清照那样身穿青衣,划一叶轻舟,在水上填词踏歌的美丽女子,就再惬意、浪漫不过了。
  正沉浸在意的梦幻中,河的上游,飘来了一个女子的歌声,打断了我美丽的幻想。这么晚了,是不可能有人再在水上荡舟轻歌的,一定是我的大脑太过于敏感了。可仔细听,这歌声确是真实的存在。难道,难道她是前世的李清照?
  桨声越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清晰。可我分明听见的不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喜悦欢快之情。她唱的,是一首凄凉,哀婉的沉痛自编歌曲——

  山迢迢,
  水弯弯,
  一叶舟,
  浪中来。
  几道坎坷心伤怀,
  孤灯苦雨哀,
  愁徘徊!

  风惨惨,
  雨潇潇,
  苦命女,
  红尘来。
  几度春秋花开落,
  悲中泪似海,
  命不该!

  我的心像一块石头猛地一沉!这么晚的天,一位女子划着轻舟在水上独放哀歌,难道她心中有难掩之痛?想在这孤寂无人的水上,释放出心中的伤痕?
  好奇心与怜悯心在心中同时迸发,想探个究竟。
  我的此岸是她要到达的彼岸。今夜,我决定好好听听她心中的故事。
  为了不惊动她,我躲到了一块大石板下,偷窥她的行踪。
  十分钟后,她的舟靠岸,停止了浆声,也停止了歌声。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脸色黯然神伤,但一双睿智的眼睛不减当年的端庄,灵秀。从她的歌声中,听的出来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才女。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这么大年纪的一位女人,文才这么出众,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人生感观呢?
  上岸后,她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短发,看了眼远处的渔火。夜,静静的,只有蟋蟀在草丛里低吟浅唱。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人,便放心的来到了我刚才坐的这块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神态凌乱。
  五分钟后,我整理了下思绪,轻轻咳嗽了两声,来到离她不远处站住了,叫了声阿姨。
  听见有人说话,她起初是一惊,扭头一看,见是一位瘦弱的男孩儿,便放松了警惕,向我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见她不再对我有任何警惕,我便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旁。
  夜风清凉的吹在脸上,夜色渐浓,有点冷。我缱绻了一下身子,看了看旁边的这位阿姨,只见她不时的抬头望望天,用手拔一拔草坪上的草,捡起一块土坯扔进河流。脸上写满了波涛汹涌的符号,但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
  为了打破沉默与僵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主动发话了。
  阿姨,在这样一个祥和的秋夜,一个人出来水上划舟,看星星和月亮,可以洗去人心灵深处的许多浮躁,洗去闹市里的喧嚣。来到这样的地方,是用心跟大自然最好的对话,我也经常一个人来这里亲近大自然,释放灵魂里的疲劳,让心得到澄澈、明净。
  听完我的话,她很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也只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我听的朦朦胧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说,阿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有点儿没听懂。我想,您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半小时前,我听见了您划着小舟,在水上行走的歌声。
  她苦笑一声,稍停片刻,开始对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今年的我46岁,1960年农历3月3出生在湖北省远安县的一户贫农家庭。父母生我的那一年,正赶上全国自然灾害的第三年,缺吃,缺穿。自然灾害给全国人民带来了生活危机。父亲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远行到一个大水坝搞建设挣工分,母亲的身子单薄,带着我在家为生产队干农活儿。4岁那年,父亲为了让我接受好一点的成长环境,把家从一座老山上搬到了一个丘陵之地。
  六岁,我上了小学。
  父亲送我上学的那天,眼中含着泪说,女儿呀,你脱生来到我的身边,不值呀!跟着我受罪受难。爸爸这一辈子是苦命一条,9岁给地主放牛,11岁自力更生,没有读多少书,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用文化摆脱命运,学费爸爸会想办法的。
  六岁的我,不是很理解父亲这几句话的含义,但我自幼就没见父亲好好吃过一顿饭,坐下来休息过一分钟。懵懵懂懂的,我使劲点了点头。
  我的学习成绩很不错,尤其是文学,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出类拔萃。高考后,口头得到通知我被录取,却迟迟不见通知书下来,这下可急坏了我和父母。父亲同我跑到村里去问干部,干部回答说我未被录取。不是说,未被录取的考生,要把照片给退回吗?可我的照片没有退回呀?我不解的问。村干部回答我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丢了。
  若干年过去了,当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后,才知道当年的照片丢了纯粹是骗局。我的通知书被村干部做了手脚,让给另一个女学生了。原因是我的父亲在村里当组长,性格太耿直了,不会拍马屁,又因为是从外地搬来的,他们妒忌,故意报复我们的。当年用我名字与读大学的那名学生,现在我们省里当了一名不小的官。
  带着痛苦和失落回到了家。当我正准备挽起袖子跟父母下地干农活,把自己锻炼成一名真正的农民时,村里的另一位干部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去茶厂做会计。
  我没有做成农民,去了茶场,当了会计。在茶场,我一做就是八年,因我的文才出众,能言善道,男女老少都很喜欢我。读书时,我的母亲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女人,把我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教会我许多做人的道理。高中时,许多男孩子都对我暗送秋波,可我从不理会他们,一直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高中时有一名男生,德艺双馨,高我一届,对我的追求到了疯狂地步。他经常和我一起谈文学,谈人生,谈青年人的理想。给我偷着写情书,情,画画。可能是对文学有一种特殊的恋情吧,在这方面,我和他谈的很投机。但对于爱情,我却很果断的拒绝了他,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不去接受他的爱,尽管,在心中我是喜欢他的。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天生就对男人不感兴趣吧。
  我们曾一起写过一本小说,我写上篇,他写下篇。高中毕业后因为我们都没有继续升学,再后来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小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123
  审核编辑:下寨龙池   推荐:下寨龙池

上一篇: 《 命线

下一篇: 《 潜入港城

【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下寨龙池:
小说前半部分充满诗意,中间部分又太真实,一个人人生的林林种种一一道来。最后部分又有一种大释然的禅道。小说的反差很大,美丽的背后,是心酸和辛苦,大苦大难之后,是归隐的灵境。风格独特,手法新颖,也正是这个,淡化了小说的叙述,更加注重意境的表达。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4

  • 高骏森

    我的个汗,文中还有错别字,亏我还修改过好几年,真是见不得人。

    2014-09-28

    回复

  • 下寨龙池

    欢迎俊森多投小说。

    2014-09-28

    回复

    • 高骏森

       主编好!感谢阅稿。我确实不是写小说的料,脑子笨的要命,不会勾勒故事情节,也不会连贯。写了这么多年的字,这可以说是我的第一篇不是小说的小说,最先发在原创。总共我就只写了两篇,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这篇故事中的原型人物是我母亲,故事情节其实也是我母亲的故事。再次让主编见笑了。祝国庆节快乐!

      2014-09-28

      回复

    • 下寨龙池

       你客气了,写诗的人也能写好小说的。

      2014-09-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