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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子的婚事

作者:残阳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4-07-11   阅读:

  
  (一)
  夕阳斜照在低矮的茅草房上,光束透过破碎的窗户纸,在地面上映照出斑驳的光点,随着微微的晚风晃来晃去。沮丧的淳子恍惚间从晃动的光点处看到一位少女,微笑着扭动着屁股向他走来,心猛地惊悸了一下,嘴角不由得挂起微微地笑意,而后又憨笑地摇了摇头,快速地摘捡篮子里的野菜,并将摘好的野菜盛进掉了把的铁锅里,舀一瓢水,淘了几下,便捞出来放在已经裂了几道缝隙的案板上,熟练地用刀切成碎末,再从快要见底的面盆里盛半小碗包谷面粉,和野菜搅拌在一起,用粗黑的手掌捏成几个菜团,放进生了锈的蒸锅里。他从门前的院落里抱来一捆柴火,然后蹲在灶火前,将张牙舞爪的柴火用手使劲一捏,便塞进灶火里,从衣兜里掏出破损的火柴盒,熟练地抽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皮上轻轻一划,“刺啦!”一下,点燃的火柴头扑闪的烈焰,就像少女扭动的腰肢让淳子的内心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快要烧到手指时,纯子慌忙扔进灶火里,使劲地拉起风匣,随着风匣“呼哧、呼哧”的响声,灶火里的木柴燃烧的越来越旺,发出的烈焰照在淳子的脸上,红通通的,放射出幸福的光芒。原来,晓梅约了淳子晚饭后去后山坡见面,有话要对淳子说。淳子想,肯定是要说他俩结婚的事。一想到这件事,淳子灰暗、懊恼的心情瞬时敞亮了许多。
  吃完饭,淳子便上炕将被褥重新折叠后,垫放在母亲的后背,让母亲以半靠的姿势躺在炕上。望着母亲痴呆的眼神,淳子的心就像被有毒的蚊子狠狠地蛰了一下,揪心的痛。淳子双膝跪坐在母亲的一侧,用手笨拙的将母亲额前贴着的几缕白发掠在了耳后,双手慢慢地来回按摩着母亲骨瘦如柴的下肢。母亲的瘫痪对于淳子来说,是胸口永远也无法愈合的痛疤,懊恼和悔恨时刻撕扯着他的心。淳子和晓梅相互爱慕,可晓梅的父亲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晓梅只能扭着父亲的意思,却也无奈,于是就拖了好几年。去年春天,不知为什么,晓梅的父亲忽然托人给淳子带话,他们家要盖新房,如果盖房用的土块全部由淳子提供的话,淳子和晓梅的婚事可以考虑。淳子和父亲一合计,晓梅家盖新房的土块大约要俩千多块,得花半年多的时间。淳子的父亲觉得晓梅爹是在给他们出难题,犹豫不决,可淳子脑瓜子一热,觉得这是个机会,自己又有使不完的力气,打土块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淳子花了几乎大半年的时间,起早贪黑,手掌的老茧起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在后山坡摆放了好多土块,一排排整齐的罗列着,就像好多士兵站着整齐的队伍等待长官的检阅。淳子为了早一天和晓梅结婚,最后几天,就连中午饭也不回家吃,专门由母亲送。都说秋里的日头,后娘的指头,毒得狠。灼热的烈日从头顶射下来,晒得淳子的脸刺痛,额头的汗滴顺着脖颈往下流,就在淳子直起腰想要歇息的时候,母亲给他送饭的途中,不小心跌倒,滑向路边的坑里。路过的人发现后送去医院,检查后才知伤了大脑很严重。今年,晓梅家的新房盖起来了,可淳子的母亲从那以后,却痴呆了,也瘫痪了。
  淳子的父亲依旧蹲在炕沿边,一声不吭,嘴里含着没有火星的旱烟“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是用干树叶和废旧的破书纸卷成的,淳子爹很节约的,大多时间都没有点燃,只是含在嘴里觉得踏实。淳子爹的几声咳嗽打破了屋子的宁静,淳子换了一下姿势,手掌始终没有离开母亲的双腿,依旧轻轻地按摩着,淳子想着母亲的事,哽咽着没说一句话,咬着嘴唇,眼眶里的泪花终究没有落下来,只是感觉鼻子很酸、很难受。
  “去吧!别让晓梅等了,好好哄哄她,如果她爹还有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人家,我们慢慢兑现。”淳子的父亲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扭头望着躺在炕上的老伴,张了张嘴低下头。
  “放心吧!爹,他们家已经说好的事,不会变的。”说着淳子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如果她爹同意了,你就告诉她,我们磨了新面粉就准备你们的婚事。唉!这个家离不开女人呀!”淳子的父亲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花白的胡子也随着抖动,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淳子下了炕便出门了。
  落日浮在天边,吐出火红的舌头燃烧周边的云彩,淡淡的薄云放射出像火焰一样的殷红的光芒,照在淳子的身后,将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淳子走在歪歪曲曲的小路上,一阵清爽柔和的风迎面扑来,觉得就像晓梅温柔而又滑腻的手指触摸着他的脸颊,内心深处泛起了层层涟漪。此刻一切烦恼与悔恨都烟消云散,疲惫的身体瞬时感觉精神了许多,便飞快地向后山坡跑去。到了后山坡,尽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坡上的几颗白杨树挺立在那里,树枝随风尽情地摇弋。淳子靠在其中一棵较粗的树杆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踮着脚向路口张望。夜幕渐渐降临,一切万物被吞噬在黑暗中。淳子没有等到晓梅,他的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心情也变得很沮丧,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看见村长的小儿子向他走过来。村长的儿子叫为民,长淳子5岁。因识文断字,练得一手好算盘,村长托关系替他在人民公社谋得一职,虽说是合同工,可村里人都惹红了眼。今年开春,他媳妇因生孩子大出血死了,他有个女儿已经7岁了,和他父母一起过,听说他经常不回家。
  “晓梅不回来了,这是你给她们家打土块的钱。”为民上下打量了一下淳子,嘴角微微上翘着,用鼻子哼了一声,眼睛里流露出冷漠的笑意。将早已准备好的钱不等淳子开口,就塞进了淳子的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爹不是答应了吗?”忽来的变故对淳子来说,就是当头一棒,弄得他措手不及,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双手急忙抓住为民的胳膊不解的问。
  “不为什么,后天我和晓梅要结婚了。我警告你,以后离晓梅远点。”为民嫌弃地推开淳子,拍了拍衣袖,伸出手指对着淳子的鼻尖狠狠地说,并用鄙夷的眼神瞪了几下转身扬长而去。
  淳子愤怒地捏紧拳头,使劲地击中树干,手背已经血肉模糊,心麻木了,感觉不到一点痛疼。他蹲在地里,双手抱着头,觉得自己很窝囊,又很蠢,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地抬起头,看到面前黑乎乎的一片,心绝望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像僵尸一样回到家里,任凭他爹怎么问,不说一句,一头倒在炕上。
  (二)
  夏收后,每家都磨了新面粉,蒸了馒头相互串门,以祈求龙王来年风调雨顺。淳子家虽说磨了新面粉,却没有往年的喜庆样,也没有蒸馒头,家里始终被郁闷的气氛压抑笼罩着。好在隔壁邻舍都知道他家的苦,大家都拿着馒头你来我往的安慰淳子爹,让淳子爹心里觉得还有点热乎劲。淳子从那晚回家以后,闷头睡了俩天,便抡着铁锨下地了。人虽说变得沉默寡言了,却比以前更加勤快。渐进深秋,山坡后的白杨树已脱去昔日的绿装,干枯的树枝上挂着零散的枯叶被风吹得“吧、吧”作响。淳子走在小路上,望着满地盘旋的枯叶,心里感觉更是萧条、荒凉,凛冽的秋风带着丝丝寒意吹进淳子的衣领,他用手拉紧了衣领,眼眸里有了更深的恨意。淳子走进院子,放下肩上的铁锨,从铁锨把上揭开系着装窝窝头的花布包,这个花布包是晓梅用旧衣服裁剪做的。淳子现在依旧清晰记得,当时晓梅送给他的情景,也是在夏收后,有夕阳陪伴的旁晚,还是在那个山坡后,晓梅背靠在枝叶茂盛的白杨树杆上,淳子望着晓梅娇羞的摸样,内心像有一团火疯狂的燃烧,他笨拙的用双臂抱住晓梅纤细的腰肢,低下头,将灼热的嘴唇印在了晓梅的殷桃唇上,那一刻他们认定了彼此,红彤彤的脸颊就像火红的晚霞放射出灿烂的光芒。
  “淳子,回来了!快进屋,你王婶来了。”淳子爹的喊声打破了淳子的沉思,淳子慌忙将手里的花布包折起来捏在手里,心“咚、咚、咚”的乱跳。便没说话就跟着父亲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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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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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人言世上总有一朵花是为你开,淳子历经二段失败情感心灰意冷时遇到人生转机出来一个叔叔,转业军人,国家干部却了慢利用关系的有失职业操守的国家人,这种命运的转变在极为不体面的中得到升华,这让觉得命运改变还得靠关系,不是个人真才,有提携才会成功,说得冠面一点是伯乐。讽刺意味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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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喻芷楚

    不知道有没有歪解文章,只觉得是这般。不当处请见谅,问好朋友。

    2014-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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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残阳

       谢谢编辑精准的按语,编辑客气了,你为我的拙作义务解读,我应该感谢你,向你说声辛苦了,敬茶问好!

      2014-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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