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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

作者:蒋世鸿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7-08   阅读:

     关于凤凰,我们能从她的影像中记录一种美,但记录她,不如发现她。这种美也许是常人所忽略的,或者说是尚未被发现的。
   走在古城幽静的石板街上,置身于熙熙攘攘如织的游人之间,我们也许因行色匆匆而无暇顾及身边的美丽。有一些事物的诞生,来自自然;有一些事物的诞生,来自历史;有一些事物的诞生,来自社会;但是还有一些事物,它的诞生,只来自于个人,或者说,只来自于人类的极少数群体。而恰恰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群体,给我们创造了无比的美丽。我们需要这样的美丽。
   徜徉在古城交错的人流里,我发现了这样的美丽,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眼神里。无论是在沱江的两岸,还是在虹桥之侧;无论是在石板街仄仄的深巷,还是在出售银饰、蜡染或姜糖的店铺外;无论是在山衔夕阳的傍晚,还是在楼举朝日的清晨……都能看到,那些带着装满野草花的花篮、坐在扎凳或草垫上、细心地编织着花冠的苗家阿婆,她们的手看起来是那样的粗糙,细心看去,你能看到那手上生满的茧在述说着历史。正是这样的双手,正在为我们编织着美丽和美丽的历史。
  那是多么美丽的花冠啊!在阿婆灵巧的手上。我起初看到的,只是几根细小的藤条而已,可你能否静下心来,坐在她的身旁,看她是如何将那原本的朴拙点缀出神奇?藤条交错着形成一个圈,这仅仅是第一步。试想一下,当我们将简单的直线化作一个圆,这在数理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我们习惯于将身边的事情想象得过于简单,而当要付诸实践时,却是那样的艰难,更何况还要赋予它美丽的意义?接下来,当阿婆从花篮中将一朵一朵的花儿取出,又一朵一朵地将花儿移植于藤条之上,就像是花儿开在藤上一样,那是怎样的巧夺天工!我屏住呼吸,细细地看完了全部过程,亲历了美的诞生。
  我曾见过园艺师的制作,总是发现有太多的雕琢;我曾见过园丁们的操作,总是发现有太多的修饰。然而阿婆的手艺,并不是出自专业,她像是将数十年的心灵之歌,专一地倾注于花冠之上,所以这花冠的美,总是如此的浑然天成。
  入目是一片五彩缤纷,在手是一道绚丽的彩虹,留在心里的,是意的淡雅而从容的宁静。
  对于花篮中的花草,好像除了太阳花之外,别的我还不能叫出名字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美丽恰恰就出自于这无名之中。那是在所谓大人先生的眼中被视为无名的人们,用智慧与劳动创造的美丽。但是,有多少人却漠视这样的美丽,难道因为它是如此的平常,她们是如此的普通吗?
  因这花冠的出处,是来自于凤凰的缘故,让我赋予它一个美丽的名字——凤冠,相信你也会赋予同样的意义。
   问了一下价格,其实并不能说贵,大多只收五元。但是,对于一个从繁嚣的都市而来、为了寻求美丽而放下庸俗的旅人而言,五元即购得如此的美丽,那是完全值得的。更何况,美丽无价!
   在石板街上行走,你可能漫无意绪,或在沱江的两岸流连不去,你可能漫不经心。但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请你稍微留神:当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头上正戴着这样的花冠,你岂能容她就这样地与你擦肩而过?因了这花冠的美丽,便又衬托出姑娘们的美来。回眸中,那胜似霓虹的美,已透过我的眼睛,清晰而灵秀地印入脑海。试问这美自何来?不正来自于那些默然的辛勤劳动着的阿婆吗?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诚哉斯言!
   买一个花冠戴在头上吧,这透着无比的清新、无尚的朴素和无止的安宁的凤冠,我们且借了它的美丽,把行将失色的生活装点。
   2010年10月14日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精华:落叶半床
【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罗丹说过,“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看完此文,这种感觉更加深了。充满神韵和魅力的凤凰,几根普通的藤条在阿婆灵巧手上变成美丽的花冠,那份神奇和勤劳演绎的美自古以来就在最平凡朴实的人们手里。行色匆匆之中,古城的这份美好,使失色的生活重新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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