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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坠

作者:西凉雪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6-20   阅读:

  
  在这样的平静和平淡之中,她感觉到了疲惫和倦怠。就连夫妻之间的生活也越来越趋于程序化,而且,好象也是可有可无似的。
  “青儿!!”,确实有人在大声的叫她。这次她听清楚了。
  随着这一声急切的叫声,一辆白色的跑车“哧——!”一声停到了她的脚下,吓的她一下子跳到了马路牙子上。
  车门打开,跳下一个留着长长头发的男子。
  还没有等于青看清面孔,他就一把将她拉到了车上。
  于青吓的刚想大叫,仔细一看却怔住了。这个开着白色跑车,留着长发的男子,不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子宇,又是谁呢?
  一时之间,于青觉得胸闷气憋,脸色都变了。她的心开始狂跳,她觉得有好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那个男子,也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回来了?”于青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你,结婚了?”他答非所问的说。
  于青没有回答。她忽然生气起来,她被他的这一句话惹气了。十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几乎就耗尽了一生之中最美的青春。
  自从他走后,她没有得到那怕是他一个字的消息。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爱你的时候,说尽了海誓山盟,一旦要走,就连一个解释的词都没有。现在,他又回来了,还要问她结婚了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偏僻而落后的小城里,还不结婚,还要等一个一声不吭就跑了,十年之后又回来的男人吗?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男人是不适合婚姻的。他可以和你海誓山盟的恋爱,可以带你浪迹天涯。唯独,他不会给予你一个稳定的婚姻。他或许,在你的这儿,也是真心的和你相爱。但他到了别的女子的那里,一样的可以爱,一样的会把给你说了千百遍的爱情的话,说给那些女子去听。就象张爱玲爱上的胡兰成,他抛弃了她,但一样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她的钱,还要和别的女子住在一起。虽然,这十年来,他并没有向于青索要过什么,但她觉得他就是一个负心的男人。
  见于青不说话,子宇知道她在生他的气。他想解释,但他又不知道一时从何说起。于是,他提议去路边的一个茶屋坐一坐。于青默许了。
  人的一生,总有一些感情无法释怀。有一些人,不能去爱,也不能去恨,却又影响着你的一生。有些爱,不说也爱着,有一些爱,说了就不爱了。
  在走进茶屋的那一刻,于青忽然有点心慌。他情不自禁的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知道,丈夫这个时候正在接子衿回家。
  这家茶屋名叫“心灵驿站”,象所有茶屋一样,里面光线非常的幽暗。他在吧台说了句什么,一个服务生就把他们引起了一间叫“紫蝶”的房间。这样的地方,连房间的名字都是浪漫的。生活中,有些日子就象一只紫色的蝴蝶,翩翩地飞翔在梦与现实的夹疑缝中。这个夹缝,也许就是浪漫吧。这些小小的浪漫,也许会让平淡无味的婚姻生活充满了一些异样的情趣。
  房间光线更暗,充满了一点暧昧的味道。
  于青的心有点潮湿,借着屋内幽暗的光线,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比她大二岁,应该是小四十的人了。十年的光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说实在的,他比十年前更有魅力了。他是一个线条粗狂的男人,流浪和不局一格的生活方式,让他充满了一种艺人的浪漫气息。他穿着一件方格子的衬衣,下摆掖在牛仔裤里,身体比十年前壮实了许多,这使他比实际年龄显得要年轻。
  他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气氛有一点紧张,是恋人之间在的那种慌乱和不安。
  她知道,他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光阴,对于女人是苛责的。三十七岁的女人,已禁不起男人目光细细的推敲了。命运从是不公平的。时光的打磨,让一个男人更具魅力,但却让一个女人失去了美丽和娇艳。
  “你,好吗?”他轻轻地问。
  于青忽然想哭。十年,不就等的是这句话吗?离开了爱的人,所有的好与不好都有什么关系呢?
  他伸出了手,想拉她入怀。于青轻轻地避开了。
  她强忍了泪水。她知道自己还在爱他,多少次,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多么留恋他多情的拥抱和缠绵呀。在她和丈夫日趋疲惫的婚姻生活之中,她无数次地回忆起她和他的那些日子。但如今,爱又能如何呢?她有她的家,她的孩子。十年,足能让一切走远。
  他开启了一瓶红酒,给她也倒了一杯。
  她和他干了一杯。
  他点燃一支烟,开始诉说他十年的种种生活。
  比起她来,他这十年经历的要多的多。当初,他是结识了一个有钱的女人,才离开她的。而那个女人,据说是一个有来头的人的小三。他带着那个女人和她的钱去了南方做生意。这些年,生意是做大了。但他还是和那个女人离婚了,而个女人跟上一个更有钱的老头走了香港。他们的女儿叫怡心,在他母亲身边。
  说到这里,于青听到他在哭。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酒精,往往会让一个清醒男人理智崩溃。
  于青很想把他搂在怀里,就象十年前一样。一有不开心,他就把头埋在她怀里,她轻轻地抚他的头发,他也就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但现在,他的痛苦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他十年前无情的离开她了。在这十年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故事。十年之后,在他生活受到了挫折之后,他又出现了。难道,还要她去安慰他吗?
  于青静静地听他诉说,她什么也没有说。
  他有点奇怪。他大概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变化。在他的影响中,这个女人只要他需要,她就会出现,而且从来都不问回报。
  他忽然有点气恼。一个从来都在爱情上优越的男人,想不到会在一个半老女人的这里吃了亏。
  “那个坠子,还在吗?”他忽然问。
  “坠子?在呀。”于青淡淡地说。
  “那么,你还记得?”他又追问。
  “记得……”记得什么呢?记得那些伤害,还是那些美好呢?也许,于青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给你带来了——青花瓷。”说着,他打开了手里的一个皮箱,拿出了一对用纸包着的青花瓷瓶。
  那对瓶子,在这个光线幽暗的屋子里散发着青幽幽的光泽。看不清花色,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价格不菲。
  于青有点感动。说实在的,她喜欢那一对瓶子,那是她一生之中的一个情结。但她更知道,那对瓶子,早在十年前就不属于她。现在,更不属于她了。
  一生之中,最美的光阴,最美的情。在那个应该珍惜的季节里,被他轻轻地丢在了风中,如今提起,又有什么意义呢?如同那枚青花坠,也许,只有在记起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看一看。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就慌慌地对她说:“对不起,我要去一下卫生间!”就急急地出去了。
  屋子忽然空旷起来,那对瓶子目光幽幽地审视着她。
  那一首伤感的音乐还在响,她知道那是他最喜欢的《滚滚红尘》: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于青慢慢地起身,最后看了那对瓶子一眼,悄悄地向门外走去。
  街上,下起了小雨。路灯下的一切,都显得迷迷蒙蒙的,只有向着家的方向的那一条路,却是明亮而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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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下寨龙池   精华:下寨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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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下寨龙池:
爱情这个话题常说常新,当年的海誓山盟抵不过今朝的平淡是真的生活。小说清新,对生活和爱情的感受真实独到,青花瓷的意象选取,唯美而又冷峻,一如当时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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