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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妹卦5

作者:猫瞪江湖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23-05-07   阅读:

  
  五逃离曼卡寨
  
  问及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潜藏的危险有哪些,我想大多数人会说是大蟒、野象、熊、野猪、毒蛇等等猛兽。其实这只是我们想到的一部分。而那些防不胜防的各种蚂蚁、蚊虫和箭毒木,才是最致命的。
  在金钱面前,人的贪欲往往会置人于死地。
  
  
  
  &曼卡寨
  
  我很清楚,现在的我,以及身边这几个像我们一样背着背包负重前行的“骡子”,已经失去了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直觉告诉我,我们这七个人当中,那两个当地人肯定是负责监视大家的。这两人或许就是电影《拳皇》中的泰拳高手,一拳或是一肘,就能将我们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给砸开了,让你在没有一丝痛苦中切断你生命的航程。
  果然,那两个人先后说话了,要我们从现在起听他俩的。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先休息一下,背包中的东西先不能吃,是正式上路后吃的。今天的晚饭等会儿听他们安排。
  阿岩不让大家互相吃背包中的食物,现在这两个人又说不让吃,是不是分给每个人的食物中藏有什么能致人死命的秘密呢?毒药?迷药?或者是有人的背包里有枪?
  我越想越怕,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重庵,想什么呢?”石五爷走到我身边坐下,装做悠闲地抽烟,小声与我说话。但他不是个好演员,他突然高涨起来的情绪,透露着他的表情下掩藏着的另外一种心情。我是猜出来了,他在谋算着怎么逃跑。
  回头看看不远处那五个坐地歇息的人,发现他们当中没有人向我们投来探询的目光。这一路的颠簸,他们都有些累了,各自开始顾及自己的身体,或揉脚或捶腿。我低声对石五爷说:“跑吧。”
  石五爷鼓起嘴,在我肩头使劲一按,返身走到那五个人身边。只听他说:“弟兄们,我们喝点酒,解解乏怎么样?”
  那五个人互相对望着,谁也不吱声。看得出,这一路的颠簸,连那两个当地人也巴望着有酒喝的歇脚了。但他们两个不作声。他们两个不作声,其他人也不敢多言,只在左顾右盼的眼神中传递出一种有所认同的期待。
  我不知道能不能将石五爷定义为一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此时的我已无法为他再贴什么标签。他能准确地把握这些人当时的心理,再加上多年教师生涯中历练出的语言表达能力,反正他说出的话没有人反对。“我说各位兄弟,虽说我们互不相识,可是这天南海北的到了这里,相遇了,这就是缘份。常言道,缘在天定,份靠人为,有缘才有份,有份不怕聚。缘份是什么,缘份就是苍天大地定下的相遇,缘份就是陌路相逢的交情。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哪里不见庙宇佛塔,哪里不见菩萨明灯。我说这一路啊,就是有佛爷菩萨在指引着我们,让我们相遇相识。既然相遇相只了,那我们就是同舟共济的好兄弟、好朋友。既然是兄弟朋友了,那我们就说些朋友兄弟的话。明天就要过境了,我们今天先找个人家借宿一晚,把这些牛圈好了,好好喝点,先提提精神,预祝我们凯旋!怎么样?”
  石五爷这一番话,算是撬开了所有人的心扉,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就连那两个当地人也同意了。还说:“还是你说的日冲的很。我看你也不像那种骚眉日眼的,就照你说的办。先干饭!”
  石五爷一下子来了精神,自做主张,向一户人家提出要求,请求允许我们今晚在他家借宿,给他房钱,说还要再买点他家的肉,借用他家的炉灶做饭吃,明天早上一起结帐,连借用他家牛圈的费用一起算。
  主人看来了生意,当场应允。石五爷拿出一百块钱,让我去买酒:“买度数高的,越高越好。”并悄声说有两瓶必须灌水。
  
  我问清楚寨子里小卖部的位置,迈开大步就去买酒。我花光了石五爷给的这一百块钱,买了八瓶高度白酒,也心照不宣地让店家找来两只同样的空酒瓶,灌上水。等我买来酒,石五爷已在小院里摆好饭桌,七只大碗白晃晃地傲立桌上。我一一将酒瓶在每只大碗边摆定,最后才将灌满水的那两瓶给石五爷。
  这时石五爷就热情地招呼大家围拢过来一一就坐,说今天每人一瓶。我酒量大,两瓶。遇到了就是缘份,缘份多与少,缘份好不好,就都在这酒里了。等会我去做菜,先干一个,解解乏。说着先假装费力地拧开瓶盖,倒满一碗,吸溜着一气喝完。那声音细小却悠长,像是溶进了无限的享受。
  这种神态明显感染了除我之外的其他五人。他们也纷纷拧开瓶盖倒满酒,一一喝尽。不过满脸的情状却与石五爷大不相同。有人放下碗就直咳嗽,有人大口吹气像是接不上气了,也有人摇着头流出了眼泪。
  “我徒弟年龄小,意思一下就行了。他最小,就让他先给各位大叔大爷们敬酒。你们先尽兴,我去炒菜。重庵,先给大爷们敬酒!”
  石五爷说完便进屋去做菜。这些人在空腹灌下一大碗酒后,明显表现出了不适的症状,有人甚至干呕起来。这时有人就说,没事没事,再喝点,压压就好了。
  而我心中顿时豁然亮堂了,也学着石五爷的江湖作派,说出门了就是朋友,就得靠朋友们多照顾,我小,少不了麻烦大家,就当是拜师了,请大家一定要喝我的敬酒。边说边又给他们一一添满了酒。
  有人就夸我嘴甜,有人夸我会说话,也纷纷举起大碗往嘴边送。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举起大碗喝,算是陪他们,也算是掩饰我心中的不安吧。
  不一会,石五爷端来一盆新鲜的蔬菜,只有两样:萝卜、黄瓜。说这东西解酒,大家先将就着,牛肉已下锅炒了,一会儿就好。
  等石五爷炒好一大盆牛肉端上来时,这几个人已喝去大半瓶酒,也明显有了醉意,舌头僵硬,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石五爷劝他们吃,他们就往嘴里塞肉,石五爷劝他们喝,他们就往嘴里倒酒。
  就这样,在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们都醉倒在桌旁。我和石五爷抓起背包迅速逃离这里。
  
  说真的,后来我真后悔过就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曼卡寨。我还不知道“曼卡”是什么意思,也还没有认真欣赏曼卡寨的景色呢,就逃离了那里。要是有可能,我还要去向这个家家都养牛的寨子里的人们请教养牛的技术呢。要是我真的考不上大学了,也学着他们养牛致富。还有,我还不知道曼卡离边境线究竟有多远,很想去看看边境线是什么样子,是只立着一个水泥桩子,还是拉着一道铁丝网,有没有军人看守,更想了解一下那边的人们是不是都过着资本主义的富足生活。
  
  
  
  &蚊虫、野象群和箭毒木
  
  如果说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潜藏的危险有哪些,我想大多数人会说是大蟒、野象、熊、野猪、毒蛇等等猛兽。其实这只是我们想到的一部分,而那些防不胜防的各种蚂蚁、蚊虫和箭毒木,才是最致命的。
  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石五爷说不能走山谷,得走山梁,从山梁往下看,只要有公路,我们再沿着公路走。说不定就能碰上个好司机,捎我们一段。
  这个时候,我觉得石五爷说的和做的,都是十分正确的。
  
  热带雨林的森林岂止是用茂密来形容,一进入林子,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顿时袭遍周身,紧紧将你包裹。刚才还能看到的晚霞,现在已隐身退却,那些高高大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都低头鄙视着你,像是正在享受让你从它裤裆中钻来钻去的快意。
  我们担心的狼虫虎豹等猛兽并未现身,而成群的蚊虫开始肆虐起来。当一团黑雾一样的东西向你聚拢过来的时候,你千万别以为它是神话传说中的妖气,而是你怎么也躲不开挥不走的蚊虫。它们尽情地在我们身上舞蹈,尽情地在我和石五爷身上扎猛子,如同沙粒打在脸上一样,撞疼了我。我不停地挥手驱赶它们,还得注意脚下。稍一分神,便被一根老藤绊倒,滚出去老远,手电筒也甩出去看不到了。好在我还能发出呻吟,让石五爷循着这声音找到了我。即便是用草茎扎紧袖口和裤角,身上还是被叮起了很多包。我不停地隔着衣服去挠,直感到生出火辣的疼痛时,再换另一处继续挠。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推荐: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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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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