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秋天,中国的第三个丰收节到了,中国粮食总产量节节攀升,连续六年保持着大丰收。丰收节的日子里,每一个乡民都是笑着的,他们在谷堆里打着滚,模仿着牛和羊的动作,互相缠斗嬉戏着,他们站在齐腰深的湖水中,吃力地抓捧着黑背白腹的活泼泼大鱼,他们聚集起来,穿着节日的盛装,跳着竹竿舞和摆手舞,他们扎着白羊肚头巾红腰带,欢天喜地扭动着,敲打着丰收锣鼓……
我还知道,西方的大国,总在以威胁的口吻说话,毫无用处地夸着战争海口,此刻正乱成一团,束手无策。庚子年,中国却不声不响,几乎同时在两个领域,扎扎实实地打赢了两场决定性战争。
时代不会在一帆风顺中前进,只有在勤劳进取中开拓。我恭唯那些守护者、捍卫者、组织者、建设者,怀念每一个倒在艰途上的战士和英雄,他们是打扮神州的奇花异草,装点此江山,今朝更好看。
2020年末,我拟了第二幅对联:
春步人间,竞舞绿水青山。
冬暖村寨,频添丰饶富足。
横批:恩深似海。
4
汉惠帝皇后刘嫣,入仙后香气袭人,被封百花之神,她统领着人间所有的繁花,主管着鲜花的生长和开放。同时,十二个月又各自有自己的花神,管着每月的花信。据说,四月的花神是李白。我宁愿五月的花神是何仙姑,轻盈,美丽,艳而不俗,带着草根的芬芳。平和,温顺,有耐心,条理分明地管理着一年中最热烈的春色。
五月适合行走和思考,也适合停顿和观赏。 五月的初日是无边的绿海,人海,花海。人们在阳光下结伴而来,带着轻快的风,阅读盛开的艳丽,倾听盛开的恢宏,领略盛开的壮阔。他们身手敏捷,眼神温和,把高兴写在脸上,绝不可以面如土色,哀怨神伤。
五月不是谁邀请来的,或者谁强迫来的,五月是自己回来的。人一生会遇到数十个五月,长寿的人能遇到上百个,百数十个。五月的轮回,一边自转一边公转,长青藤似地,缠绕着我们的人生。
季节象久违的熟人、朋友、爱人,重又回来我们的身边时,我总觉得,关于风景,应该从一个总的高度和广度大而观之,大气、大度地作总体观赏。心宽路自远,风云变幻亦可等闲视之,不必过于认真,五月适合一笑而过。
五月的性情是最捉摸不定的,五月任性,却不矫情,她时而晴,时而阴,就象心上的姑娘撒娇的那个样子,刚刚还艳阳高照,倾刻又乌云密布,忽忽又下起雨来。那雨水如同海水似地,也一浪一浪地推着,一层一层地卷着,打着水花朵儿,把那天外的飞露和人间的馥郁搅拌在一起,搅成一种天然的香水,滋润着大地,撩动着季节的味觉神经,让你浅尝则止,又欲罢不能,仿佛闻之果腹,秀色可餐。
呵!——在经意或不经意之间,春风已吻过了我的脸,你的脸,我们的脸。那吻是潮湿的,带着甜涩的水分的。春吻了,春便稳了,万物与春天的初恋便渐渐成熟了。盛闹的春意懂得节气,就象节气懂得春意一样,从不相识开始相接近,点点的试探,从轻轻触碰到执子之手,从挨臂擦肩到肌肤之亲。
于是,人们捕捉她,象捉一只任性的蝴蝶;捕捉她的动作,捕捉她的情态,捕捉她的个性,捕捉她的一颦一笑,而春躲避着,从五月的天空和大地上闪过,带着格格的天真的笑。就在这进取与躲避的捕捉中,双方愉快地互动着,充满着爱意徊徨的味道。
五月大捷。花朝节,恣情节,欢乐节,我们节节胜利,我们在节难逃。五月象一个活泼的少女,脸色红润,身体健壮,敢于吐露和表白她内心的热爱,不过,她爱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人间最热腾的春色。不过,她一讲述还是会脸色发出红润,再絮叨时心跳会加速,体温也在一日赛一日地升高,这就是五月欲说还休的情态和体格。
但我仍旧被五月的热切所彻底感动了,被她的大爱所紧紧包裹了,被她的臂弯所搂紧拥抱了。我陶醉在这五月微醺的风里,陶醉在这蜜一般甜美的爱里。五月,是一个优良的爱的开端,五月之后便要热恋了,因为她在着手,在酝酿,在准备着下一场辉煌之爱。
我在这爽利的五月里坐在灯下夜读了,读书是一件苦差,没几个人能成年累月地坚持,包括我自己。而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决意休放走这宝贵的光阴,虽然醒悟得有些迟。
我欢娱着西湖、黄山、扬州的花事,西溪的芦花似雪,琼花如玉,亲近那些泛青的麦苗,绿色的稻秧,田野中金黄的油菜,紫色的郁金,和那些一大片一大片散在田野的不知名的野花。
可我更愿意到贵州,到云南,到宁夏,到河南,到东北,到广西,到大山里去,那里是真正的高山流水,尔雅大观。我喜欢那儿的山路曲折,仿如人生起伏,在拐了无数的弯之后,就是为了在最后一个非常时刻遇见那朵最美的花。
我知道每一次出发,是为了更好地归来,每一次归来,是为了更远的远方。我的身体里种植着大片的植物,它们是棉花、玉米、麦子、大豆、向日葵和其它数不清的种子,我得为下一个丰收准备着,等待最绚烂的花,最丰腴的果。
念念不忘,注定不同凡响。如果你爱上了东方大国异彩纷呈的五月,你若在晴朗的夜晚仰望星空,一定会觉得满天的繁星历历可数,颗颗都象盛开的鲜花。
——英沙2021.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