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垂,燥热的空气充斥着,蔓延在周围,让人喘不过气来。缺氧的风耷拉在枝叶上,路边的灯无精打采地挂在街道两边,蒙着一层厚积的灰。只有那透出的光,拉长,给匆匆的路人一丝丝对家的祈盼,行走的脚步在石板上踏踏地响。
一下一下,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骆叶红肿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她漫无目的地哭走在这条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路上,路过的人不禁会投来一丝诧异和探究的目光,却转瞬即逝。
她却无心顾暇自己此刻的狼狈。
一滴一滴的泪,纷纷而下……
她离那个所谓的夏家越来越远。浑身粘腻的汗水和眼眶里苦涩的泪水竟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她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一股味儿直窜,让自己都心生嫌弃!
讨厌的夏天!
可恶的夏天!
可恨的夏天!
垃圾夏天!
……
自己真的是被老鹰啄瞎了眼,流年不利!简直没有比这更心塞的事了!
她的人生就这么被这么一个渣男给毁了!
心中的那口恶气还哽在胸间,似利爪倒钩着心脏,一阵阵的疼痛抵达四肢百骸!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如一团墨。
骆叶的影子在路灯下越拉越长,有一丝风了。
一丝凉意爬上背脊,让她心头不禁发麻。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夹紧着自己的小包,里面可是她所有的家当。
这条街总感觉有些诡异,她从没有来过。
透过隐约的光,她看到前面好像有一家还未打烊的酒店。不管了,那个家是再也不可能会回去了。今晚先找个落脚处,理一理自己比毛线还乱糟糟的思绪吧!
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呀!
她借助手机手电筒里微弱的光走向前面的酒店,脚步急促,尽管小腿肚子已经酸胀不堪了。
“哎哟!”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的脚扭到了,一股痛感密密麻麻地直扎心里,该死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真是走个夜路都会碰到鬼。
搞什么鬼,这黑黑的巷子里 ,连个路灯都没有 。
她才不相信世界有鬼呢!她从未做过亏心事。
她弯腰慢慢地挪动,准备起身,试了试自己的脚,还好能踮着走,正想抬脚时,一只手抓住她受伤的脚。
真的有鬼!
“啊……”还没等她发出尖叫,一只有异味的脏手又抓住她的裤角,耳边传来一阵低沉闷闷的声音: “帮,帮帮我!”
……随后听到垃圾桶旁传来一声“咚”的沉重倒地声。
这深更半夜的,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鬼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万一是个流氓地痞,自己可就遭殃了?
可万一是个需要施予援手的人,自己……哎!
骆叶拖着受伤的脚往前走了几步,脑子里,心里更是天人交战着。
“一,二,三……”骆叶在心里数了几个数。
佛祖不是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妈妈咪呀!好吧!
她慢慢地折身,回头,轻轻地推了推地上的男人。
黑夜中的红肿眼眸竟亮得如夜空中的星星,让半迷糊的受伤男人心头一震,好像她是他的救赎。而且她身上有一种他从未闻过的清香,竟让他有几分清醒。
“你还好吧?还行吗?我扶你起来!”
细细软软的话,带着一丝哭过后的嘶哑,却是这夜里最动人心弦的声音。
男人无力地动了动嘴皮子,骆叶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搀扶起来。
男人大半的重量都靠她撑着,还好自己把字大,要是瘦弱的还不被他给压死。
她咬紧贝齿,强忍着脚痛,一步一步挪动着,终于把这个高大的男人搀扶到了还未打烊的酒店。
“我要一间标准房”。骆叶怯怯的,浅浅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店厅内响起。
引来前台打着哈欠服务员那怀疑的侧目。
还好,这个时代看钱不看脸。
有钱就行。有钱有颜就横着走。
不过,两个人狼狈的样子真的让人浮想联翩。
“ 我们遇到打劫了!”骆叶眉间微蹙,硬邦邦地甩过一句话。
这样的解释总可以吧。
骆叶心里吐槽一句,就怕越描越黑。
“要不要帮你们报警”?
“ 算了,算了吧!谢谢!
“有惊无险,……关键是,人还在。”
有气无力的话可怜兮兮地引来了同情的目光,在这目光的追随下他们来到了酒店的房间。
只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屋内一片漆黑。
摸索着开了灯,还好,有一张大床,一张沙发。
她先把这男人拖到床上,太沉了!
真是喝饲料长大的熊孩子呀!
自己这是发哪门子善心,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把一个受伤的不知名,不知身份的男人往酒店里带,骆叶真的是被自己雷得外焦里也焦。
太天真了!
现在怎么办?
自顾不暇的小仙女也有些没辙了。
“喂,你到底是谁?你还好吧?哎呀,全身真是脏兮兮的!我去拿毛巾先给你擦擦。”
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水……水……”
骆叶赶紧起身给他去倒水,而忘了自己脚受伤了,一起身那个疼,疼得龇牙咧嘴,泪水在眼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忍着自己的脚痛,托着他的头,把水顺着嘴唇边,喂给他喝。
男人感觉一双带着清香的小手在他脸边温柔地移动,她身上有很独特的香气,这味道在他快要昏迷时一直萦绕在鼻端……
他这才慢悠悠地张开双眸,那黑眸深邃,像是浸染浓墨,又像是浩瀚无垠的星空,好似能把人深深吸进去,日月星辰都显得黯淡无光了,审视的眸光落在眼前长相精致有婴儿肥的胖女人身上,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是谁?……你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
“啥?”
熊孩子玩失忆,骆叶微愣后,禁不住扶额!
伤不起呀!
“我打救护车电话?送你去医院吧?”
“不行!”男人吐字冷清,竟有丝上位者的霸气。
他立即否决了骆叶的好心。
而他的大脑在高速转动,自己的记忆还没有回笼,身边的很多事都是迷雾般危险重重。
“帮我擦下脸!找一下有没有药箱,给我处理一下。”
男人如是命令,兴许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子。
“……”额,姑奶奶忍。
好吧!继续把好事做到底。
她忍着这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痛,从卫生间里拧干一条湿毛巾,把男人的手和脸轻轻擦干净。
这一抹不要紧,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就在自己眼前,轮廓分明,五官立体,就像上帝精心雕刻的宠儿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死角。
任凭看惯了小鲜肉小奶狗的骆叶也不禁眼下恍惚起来。
“女人,你流口水了”!
“ 说谁呢!是我救了你,看一下会死呀!臭男人!”说完把毛巾狠狠地扔在他的脸上。骆叶的暴脾气上来了,脸也像沁了血一般。
对着帅哥骂,竟感觉心里的压抑的难受缓和了一丢丢。
对着人渣,心就跟掉进臭水沟似的,恶心加难受。
“你说你没事长得那么妖孽干嘛?搞得像电视里演得似的,让人以为黑社会在追杀你?”
男人俊美拧着,“我,不知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桃花劫吗?”
骆叶,犯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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