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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歌岁月

——知青生活纪实

作者:古月银河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9-10-18   阅读:

  
  太阳从窗户中抻出温馨的臂膀,将我从梦呓中拽醒,就听刘玉萍在外叫喊:“起床没有,懒虫。快把脏衣服扔出来,我好一起洗。”
  我赶紧起床,将脏衣交给刘玉萍,说:“刘姐,谢谢你呢!”
  刘玉萍笑笑,捧着一盆衣服转身向去了河边。
  不一会,队长的小外孙女来到知青房,说外公请知青们去他家陪公社书记吃豆花。
  我打发走小姑娘,便到河边看刘玉萍洗完衣服没有。刚下坡,就见刘玉萍拎着洗好的衣服回来。我便说了队长请我们去吃豆花的事。那时,一般情况下,村民们大凡家有生日贺事,或节气喜事,都会顺便叫上我们知青。一是出于怜悯,二也是同情我们远离爹娘的辛酸。
  我和刘玉萍到了队长家,豆花已端上了桌,队长正给书记斟酒。见我们到了,书记和队长同时让我们坐下。难得与书记同一次桌,趁此机会向书记敬上两杯小酒,表表心意是义所不辞的。
  刘玉萍先向书记敬了两杯,我便看见她的脸色一下红润了起来。就象刚刚成熟的苹果,透出诱人的芳香。
  我也向书记表达了敬意后,书记慢条不讳地说:“这次公社分到了几个铁路部门的招工名额,要求解决家庭条件相对困难的知青。全公社符合条件的知青,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名额就几个,难办呢。”
  刘玉萍小心意意地说:“书记,我都下乡七、八年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希望书记多考虑一下。我会非常感激书记的大恩大德。”
  我知道,这次招工根本就轮不上我。我便替刘玉萍说了不少好话。队长也在一旁打边鼓,说刘玉萍的表现是我们几个知青中最好的一个。
  午饭很快吃完了,书记说想休息一下。队长面露难色说:“你看我这屋里乱糟糟的,怎么休息呢?”
  刘玉萍说:“到我屋里去休息吧,不知书记嫌不嫌弃?”
  书记说:“也好。就去你那吧。”
  我和刘玉萍陪书记到了知青屋,刘玉萍打开自己的房门,请书记进去休息。
  送书记进了屋里,刘玉萍说:“书记,你休息吧。”便和我准备退出房间。
  书记转向对我说:“你先出去。我和小刘谈点事。”
  我转向刘玉萍望去,看她向我点着头。我便离开了刘玉萍房间,回到隔壁我自己的房间。刚在桌前坐下,就听见刘玉萍房间传来“怦”的一声关门声。我以为是刘玉萍出来了,便走到门前看,可是没见刘玉萍的影子,正纳闷着,忽听房间里传出刘玉萍“不要,不要!”的惊恐声音。
  我赶紧跑过去敲打刘玉萍的房门,并高声喊问:“刘姐,你怎么呢?”
  屋里一阵沉寂后,才传来刘玉萍脆弱的声音:“我没事。你回屋去吧。”
  我只好疑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顺手抓过一本书来想打发时间,可怎么努力也看不进一个字,心里总担心刘玉萍会出什么事情。约半个小时后,听见刘玉萍房间开门的声音,我立即跑出去,只见书记大摇大摆地离去。
  我再赶紧跑进刘玉萍房里,只见刘玉萍头发蓬乱,双眼红肿,双手使劲拽住被子,躺在床上。一看便知她遭到了书记的侮辱。一股热血顿时直冲我的大脑,我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畜牲,老子去宰了他!”
  刘玉萍急忙叫住我,说:“别去找他了,我,我是自愿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看刘玉萍看了半晌,极不情愿地问:“刘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
  刘玉萍向桌上一努嘴,我顺眼看过去,桌上放着一张招工表。我顿时明白了刘玉萍的忍辱和无奈。
  (二十)
  仲秋的细雨,绵绵不停地敲打着房顶的瓦片,就象远古的怨妇,叙说着不尽的哀伤和凄惘。
  我躺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读着无聊的手抄本文学
  刘玉萍的招工表报了上去,静等着最后的通知。想着刘玉萍即将离去,心里即为她高兴,也总有被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愁绪所堵塞的感概。
  忽然听到枕下的铺草里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以为是老鼠倒乱,心中暗想本人穷得早就揭不开锅了,哪还有残汤剩饭来喂你呢,便用力拍打了几下枕边铺草,想着惊走它了事。拍打之后“嗤嗤”停息了,但不一会又再次响起,这下我可来气了,心想你既不愿走,说不得就只好让你作我明日的早餐啦。一边想着这可恶的东西难道在我枕下筑了窝不成,一边手持油灯低下头掀开草席要一看究竟。那知刚揭开草席一角,“嗤”的一声从铺草里窜出一条大花蛇,从头发梢上一掠而过。我不由“啊!”的一声惊叫而起。看着长蛇从床边的书桌上滑过窜入石条墙缝里钻入了隔壁刘玉萍的房间,我赶紧拍门叫起了刘玉萍。
  刘玉萍听说大花蛇窜入了她的房间,吓得再也不敢回屋。我只好让她到我房里。
  房外的沥沥细雨没有停息的意思,沿河岸吹来的丝丝凉风,增添了夜晚的寒意。刘玉萍合衣钻进被窝中,说:“今晚,我只能在你这里睡了。”
  我看也别无办法,也就合衣钻进被窝的另一头。刘玉萍忽然问:“你还记得上次瞎子说的话不?”
  我一时没想起来,问:“什么瞎子?”
  刘玉萍说:“二佛寺庙的那个瞎子呀。他不是说有蛇给你做枕头,你就会走好运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瞎子是说过这回事。便将心将疑地说:“也就是说,我今年也有可能回城了?”
  刘玉萍幽幽地说:“其实那瞎子说的很准。你看我们俩的事的事呢,基本都让他说中了。”
  我说:“你招工回去,已成定局。但我会怎样离开生产队呢?”
  刘玉萍说:“上个月,你不是给武装部长送了条狗去吗?赶在最近再给他弄两条去。马上就要征兵了,说不定,你的希望就在这里。”
  我一想,对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便与刘玉萍讨论着怎样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片刻后,刘玉萍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困了。睡吧。”
  看着刘玉萍侧身翻睡,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鼾声,知道她已熟睡了。我便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下手,再弄上两条狗,不失时机地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在今年底的征兵中,修成“正果”。
  不知是年少青春太懵懂,或是刚刚燃起的壮丽前景所迷惑,面对狭窄床铺另一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活色生香的刘玉萍,我竟然没有一丝半点的邪思杂念。到今天偶尔忆起这一幕,时常会怀疑当初是否情感神经短路?还是懵懂的脑细胞被水浸泡了?亦还是青春的欲望折沦?麻木?发育不全痴呆所至?总之,那令无数人历尽千年修行也难予窥视的美妙时光,就这样被轻轻易易、平平淡淡、迷迷糊糊坠入酣然梦呓而浪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体内有一股如火的烈焰,澎湃咆哮,奔腾撞击着漆黑天穹旷阔的深渊。烈焰肆虐,毫不受约束和控制,狂野地窜出躯体,浩浩荡荡地卷向床次另一端的刘玉萍。我不由一阵惊骇,颤抖着强迫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依然合衣而眠在床上,只不过心跳的速度,超过了平常的频率,直至面红耳赤,浑身灼热难受。
  刘玉萍仍在床的那一端发出馨香优美的鼾声。
  我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不过是一场“梦靥意淫”的结果。我赶紧理了理思绪,意识中强烈的责备着自己不该对亲如自家姐妹的刘玉萍,产生如此罪恶的邪念。
  (二十一)
  秋末的季节,虽然百花在无可奈何中凋零。但那些残败的枯叶,并没有随风飘去,而是植根于沃土之中,意味着这片深恋的土地,待得来年春的滋润后,必然又是一个万紫千红的世界。
  刘玉萍终于等来了去工作单位报到的通知书。
  临别那天,陈刚、杜梅和我依依不舍地与刘玉萍拥抱告别。当我伸出双臂欲与她一个拥抱时,她竟目无旁人地给了我一个长长的香吻。从那一吻的瞬间,我内心里真实地感觉到了她那一片纯洁、善良的情感。片刻后,她离开我的怀抱,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喃喃地对我说:别忘了,你自己的计划。记得给我写信。我强忍着泪水,一个劲地点头:刘姐,我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
  审核编辑:吟湄   精华:吟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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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执行站长   吟湄:
知青作为一个特殊时代下的产物,整整影响了一代人的记忆。在那个极度精神狂热与极度物质匮乏交织下,荒诞无处不在,比如那个相声,比如忆苦思甜的会议,作者却用了一种淳朴的写法,只是冷静地叙述,却将思考的空间留给了读者。虽然内容相对杂芜,整体来讲,不失为一篇优秀的记录了一个时代缩影的小说。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7

  • 童心尚红

    欣赏

    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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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西部井水

    蹉跎岁月,难忘的记忆。纪实的手法,让小说读来如临其境,异常亲切!

    201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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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月银河

      @西部井水  曾经的记忆,犹如陈年的老酒,偶尔浅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感谢文兄品鉴。

      2019-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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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寨龙池

    这小说用第人称增加了代入感,里面有一些对当时环境和认知的思考,几个主要人物也有血有肉有生活有情感,几个细节印象深刻。赞。

    201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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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吟湄

    欢迎新朋友驻足墨舞红尘。

    201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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