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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戈

作者:喻芷楚    授权级别:B    精华文章    2017-12-09   阅读:

  
  无论天晴天雨天雪天阴,太阳不会错轨道,地球不会错轨道,月亮不会错轨道,它们永远按部就班,永无差池地运行,如果它们万一开小差世界会是什么样?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想,一如白戈进入高中学段,精力全心全意放在学业上,每天重复在几个点线上,教室、宿舍、运动场、饭堂、图书馆。这是他生活的轨道,心无旁骛。
  他在单纯的时间里,一个老师走上讲台,一个老师走下讲台,老师放投影与板书交相进行。历史、文学、政治、古代战争、现代地域冲突、数学公程式、化学方程式配比、物理定律,他的脑容量无限扩张,进入大脑的随时都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他像个武林大侠,以惊世骇俗的武功,突发奇招,绞杀威吓他的敌人,然后气定神闲漫步到高二学年的下学期,也就是又一个美好的春天,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这样简单,做做题,打打球,再不然上网看个电影也不是不行,只要他想,但是生活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波澜不惊,这个周日下午六点他从家踏着单车回校,将带来的水果牛奶换洗衣服放回宿舍,再到教室,一片饮泣,他不由眉心微挑,快步到座位,触下同桌陈路飞,陈路飞呆傻发愣,没感觉,他又推把他:“出什么事了?”
  陈路飞才有感觉,通红眼,抬眼他:“温小苔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如五雷轰顶。
  “是,谁都说没可能,可是事实,她再不会来了。”
  “什么时间?”
  “肖依雪说周六晚上子夜后,就是今天凌晨。”
  白戈再次看哭声聚集地,肖依雪座位一圈,十几个女生都是哭得泣不成声。他木然瘫坐下,当班主任林老师来平抚了教室的哭泣声,卷子照常发下来,学生照常做试卷,林老师依讲台进门处也坐了,埋头做试卷。只他仍两眼注视温小苔的空位。
  温小苔,白戈和她认识有三年,但同班还是高二分班才同一班。温小苔家境富裕,父亲温国庆是某单位局长,母亲是某医院的内科副主任医生,她本身学业一直不错,处中上游水平,为人性格开朗,否则也不会和白戈彼此熟悉。
  他支着下巴,眼珠不错,林老师抬眼望见也只干咳了几声,其实老师心里比他更不舒服,温小苔死于何因?在中途休息时间,高二八个班竞相猜测,版本诸多。
  白戈不接受任何无理传言,温小苔和某某恋爱失恋,又什么珠胎暗结,又什么功课压力太大,全属于无稽之谈,温小苔恋爱是真,他知道,是隔壁班学霸吴轩,吴轩是他发小,球场上的终极对手。
  他拂过乱言诽语,找到吴轩,吴轩显然也是哭了一场,眼睛布满血丝。
  “小苔怎么死的?”他开门见山。
  “昨晚临睡前,十一半我打电话和她说晚安她还是好好的。”吴轩迷茫一脸:“今天早上再电话就是她妈接的,说她从三十楼跳下……”他哽咽说不下去。
  “就这样?”
  “我赶到,警察正调查取证中。”
  一起荒唐的跳楼自杀案让白戈心情坏到极点,几天后,大概是周四吧,温小苔死因有结果:死于未来想象恐惧症。下这个结论,唯一证据是温小苔枕头底下一本日本渡边淳一的小说《失乐园》,最后一页有行娟秀的字:女人哪种选择是对的?爱情真的没有永恒?在她日记最后一页同样记录了一段类似的话:爱情,家庭,婚姻,结果难道都以背叛,离开原来轨道,为结束,那么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爱情可信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辛苦读书,只为制造猥琐?
  白戈像被把鬼影刀砍中,剧烈咳起来,他不知道痛在哪,他冲向学校体育馆武术室,挥起一把有形的钢刀直奔他的散打教练,他的散打教练高健老师,正在教几个初一的小学弟,他突如其来,打了高健老师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没被他斜肩砍去一只胳膊,他气势汹汹,他面前的人仿佛不是他的老师而是敌人,必置之死地而后快。高健只守不攻,待他疲累下来,呕出一口血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他知道白戈心痛。
  有人传说白戈可能爱上了温小苔,但是温小苔爱吴轩,他只有单相思。
  他鄙视这样的传闻,他侵入了温小苔锁起来的qq空间,证实了警察说的话,然而他不像警察样理解温小苔写的句子。
  他是《柯南漫画》迷,柯南动漫伴随他成长,至今他床头两部书:《柯南侦探》、《福尔摩斯探案集》。
  周六下午下课,他没有像平时直接回家,他邀请了吴轩去温小苔家,温小苔的妈妈请了一个月假,她拒绝接受女儿离开她的事实,她怨怪自己没有在女儿成长的路上好好陪伴她。当白戈和吴轩出现在她面前,她几乎歇斯底里咆哮,说是他们引诱她的女儿早恋,走火入魔,她昏死过去几次,温小苔爸爸很晚回家,精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看见白戈和吴轩招呼后,吴轩告诉他:“阿姨昏厥了好几次,家里需要有人照顾。”
  温局长回说家里本来有个保姆被妻子轰走了,他正在家政处物色新的保姆。然后问他们来有什么事,白戈说想看着温小苔的书房和卧室,温国庆听,虽然不高兴可也没阻止,领他们上楼。温家是上下两层的复式楼,在最顶层的29、30层,楼上楼下一百六十平米,装修可以用低调的奢华来形容,东南亚风格。
  白戈在进温小苔书房,遇到一只波斯猫,米白,他听温小苔说过一年前她父亲买回一只波斯猫非常可爱,但她妈妈不喜欢,他蹲下身抱起猫进书房,书架上书有借的学校没还的物理化学资料用书,也有他的数学笔记和吴轩整理的题库,他抽出自己的数学笔记,轻咳了几声,他内伤受伤受伤严重,是以时常咳上几声,他心里充满强烈的杀气,他固执的认为一定有人害死温小苔,他要杀死害死她的人,至少绳之以法。
  他们在书房卧室滞留了二十分钟,离开,临走白戈带走了他的笔记,并那本《失乐园》,温国庆瞥见那本书就不舒服,警察拿在手时他就想夺过来扔进垃圾桶,警察归还他事忙又忘了。
  走在路上,白戈问吴轩看到什么,吴轩摇头,他不具备侦探头脑,他只看到温小苔有条不紊的生活态度,每样东西都是那么规整。
  白戈点头,的确,经过警察之手后,他很难看到什么,但他在数学笔记里看到温小苔写的一句话:如果列车偏离原有轨道,能以多少速度撞向死亡?这无疑也是个数学题或者物理题。
  白戈回到家,夜已过九点,家人已用过晚餐,工人杨妈见他回来赶紧为他热菜上来,他的奶奶跟他在餐桌前坐下,想问话,他的父亲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他父亲是中凯集团的老总,经营电器房产,他是未来太子爷。
  他看见父亲又是咳了好几声,他的父亲示意杨妈扶老太太离开,他要同儿子说话。杨妈搀扶白老太太过到客厅,白老板说:“生活从来不像你想象的简单,但也不会更复杂到哪里,如果你还停留在伤心愤怒层面,你将一事无成。”
  “爸爸。”他抬眼看父亲。
  “凭着你一身怒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它能给你什么结果?任何冲动都是意象的魔障。”
  “您知道我要干什么?”他盯住父亲。
  “你是我儿子,老子不了解儿子,老子不是很失败,又怎么打理公司,管理上万名员工?”
  父亲微笑的脸容一下温暖了他许多,本想咳没咳出来。默默喝完汤,吃完饭,他父亲被个电话叫走。
  他推开碗筷,先是在奶奶身边坐下,陪奶奶说了几句闲话,就带着他的嘟嘟,一只全纯白松狮犬散步。
  白戈很小时母亲就离开他去了美国,嫁了一个美国人,他的生活里只有奶奶爸爸、工人杨妈和一只松狮狗及一只美国短毛猫,短毛美国猫是她母亲从美国专程买来送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他本不想要,是父亲帮他收下的,他怨母亲抛下他跟别的男人走了。
  猫被他冷落了很长时间,猫对他却是不离不弃,总守在他的书房和卧室,好像只为讨好他。
  他看它黑白相间虎斑纹总缠在脚下,偎依他枕边渐渐喜欢上,抱在怀里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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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精华: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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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温父的出轨才是导致女儿自杀的原因!温小苔的同学白戈经过大胆而缜密的侦查,终于解开谜底。在剥茧抽丝的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一个有正义有胆识的男孩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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