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她的下身流出,渲染了她粉色的衣裙,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向她招手,对她嘻笑。
【伍】
当她醒来,第一眼见着的便是杀了她孩子的罪魁祸首,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说:“颜儿,忘了这一切,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颜夕面如死灰不看他,将他拒出了殿门。
手再次抚摸上自己的腹部,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当母亲的快乐,两行清泪湮没在了指柔。
“孩子啊,你等等娘亲……别走太快,不然娘亲怕找不着你”
时间替白昼应上了黑夜,颜夕不吃,不喝,不动,她的灵魂也好似随着那未出世的孩子远去,冷含殇来看过她几次,但都被她拒在殿外。
当她理清所有思路时,她好似明白一切,这都是冷含懿精心布的局,从她进冷宫,到孩子被流掉,她始终未摆脱棋子的命运,包括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成了他夺回江山的利品。
她想,或许他从未在意过自己吧,在他的眼里只有皇权,哪怕他知道,他这么做了,会对她有什么后果,他赌的便是冷含殇对自己的情。
从那日冷含懿与他交手后,他被冷含殇囚禁在了天牢,可冷含懿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吗?
呵!自然不会,这只是他夺回皇权的一步棋而已。
手抚向桌案上的那杯清酒…
冷含懿,了解我颜夕的人莫过于你,竟然如此,我成全你便罢。
是的,她明知这是他最后的棋局,她也依然走了下去。
腥红的血,如开得最绚丽的花蕴,从她的唇角溢出,滴落在她手中的木兰簪上。
恍然间,她好像又看见那个男子替自己钗上了木兰簪,笑着宠溺的说:“这支朱钗,仅秉颜儿淑华”
卫秦,武平四年五月,王后颜氏殁于长庆殿。
空荡的宫殿内,冷含殇衣衫褴褛,邋遢的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位绝色女子。
手里抚摸着那支木兰簪,点缀的血迹,害他红了眼,再次替她钗上,就像当初那般。
指柔颤抖的抚上她的容颜,哽咽:“颜儿……对不起”他哭出了声。
当他命人彻查了此事才知,云侧姬与宁王狼狈为奸,买通御医,假报实情。
那是他的孩子啊,他竟然狠心的杀了自己的孩子,他该死。
他一直知道,宁王的野心,却不予追究,江山设稷与他何干,他要的只是她。
柔情的抚上她的三千青丝,颤抖将她的发丝与自己交缠在一起。
“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
“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柔情倦意的看着怀中女子。
颜儿,这样你就永远逃不掉了,你和孩子一定要等我。
他拾起冰冷的剑稍穿进自己的体内,邪魅的唇角荡起了幸福的笑——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武平四年六月初,卫昭帝自缢于长庆殿,遂于颜氏王后葬入西凌寝,嫔妃一切有品纪者,皆削去品纪,随行陪葬,期中包括了云侧姬。
【尾声】
武平七月,因先帝遗无后嗣,宁王冷含懿接管大位,懿号卫央。
新帝登基一月后,重实施了一切改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走向了繁荣上阶。
世人皆叹卫央帝的勤政,善坚,传颂新帝的功德。
却不知他的惆怅……
他一直觉得,自己身边好似缺少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转眼回眸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来,那人巧笑倩兮与他眉目相望。
他伸手想拥住她,却扑了个空,眼角顿时蕴起湿润。
他现在才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底,即使他利用冷含殇对她的情意得到了这一切,可这好似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只是利用,只拿她当棋子,可当她殁了的消息穿进他耳畔时,才知自己的心有多痛。
兵戎踏刹,雪染风华,他站在高城阁楼上,瞩视着这片卓越江山,然而他的面容却依旧惨淡黯然,身影孤寂。
这一生,他得到了江山,却唯独没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