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想这件事,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衣冠楚楚白白净净看起来还算有素养的男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怎么会在他的亲娘死了之后与亲哥哥像仇人一样计较争斗?人死了还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是是非非?难道非要以仇人的姿态才能生存下去?我在写《抢娘》这篇文字时,因为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听奶奶说了几句就对这个人非常厌恶了。写那篇文字时,只想通过他最亲近的人来把一个无赖邪恶的男人呈现出来,但是仅凭三言两语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要不是我听同事说起他,是要把他放到尘埃里的。
我最怕挖掘人性丑恶的一面,亦如我在看影视剧的时候,如果剧中情节有那些龌龊下流整人害人阴谋诡计的场景时,我往往会跳过或者不看。我希望看到人性的善良,印象最深的是东方玉洁老师在我这篇文字后的留言,他说:“写成小说对你这个身在“桃源”的人有些困难,因为你不好打听,便不知原情的原委,那些骇人的细节都无从知道,想像出来的就有些出入。善良的人很难想出来世上的龌龊事是怎么形成的,他们是怎么想的。而读者恰恰对这些细节最感兴趣。”
我实在是理不清头绪,我对他的憎恶又回到那一年的情景,那时孩子的堂伯父还是村长,张况坝找堂哥要求把村委会办公的地方给了他扩建厂房,堂哥没有答应。有一天是堂哥妻子家过庙会,张已经打探好了,知道堂哥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午饭过后,堂哥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的从酒场退下下开车往回赶,结果在到某个村口路段时与一辆黑色桑塔纳相撞,好在双方并无大碍。车主下来之后,照着堂哥就是一拳,堂哥酒喝的不少,摇摇晃晃的,幸亏路人看见认识给堂哥弟弟打电话。时间不长,另一个堂哥开车过来,问清缘由后两个堂哥回家了。按说事情到此结束,未料,那个男人让他的老婆去堂哥家闹事,在堂哥家大门口高声叫骂,堂嫂让那女人滚走,女人用言语挑衅堂哥,说,你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当缩头乌龟吗?有本事去我家跟我男人当面对质,也怪堂哥当时酒喝多了,禁不得妇人三言两语的刺激,摇摇晃晃的随妇人晃到那个男人家,结果人一进门,就被暴打,此时堂哥清醒,急忙给兄弟打电话,等他兄弟赶来解救时,那个男人已经报警说村长兄弟来他家闹事了。后果是两个堂哥被收监。这叫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辩,挨了打反被诬陷。村长的位子不用说换人了。
跟外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而对待亲哥哥也使用了报警,说他哥哥害死了他的亲娘。公安局不是傻子,他们以各种借口推掉出警任务。
谁都知道,他的娘瘫痪在床不能自理三年,而这三年当中,大儿子尽心尽力照看母亲,两个妹妹也隔三差五的去看。这个小儿子一次也没有去探视过,当他的娘在病危的时候想见自己的小儿子时,张况坝冷漠拒绝。当他的娘去世通知他时,这次他来了精神头。他跑到大哥家把里里外外的人一顿臭骂,骂他的哥哥两个妹妹,说,娘好好地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们嫌娘累赘,合谋害死娘的,娘死的不明不白,我不会让娘含冤九泉,我要把娘的尸体拉回家,我还要验尸,我一定要找出你们害死娘的证据。
两个妹妹终于忍无可忍,对这个蛮横毫无人性可言的弟弟说“谁要是害死娘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咱娘在大哥家三年,你有一天来看过吗?爹死的时候,你就跟大哥闹腾,你不闹出点儿动静你就不能心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为人做事吗?你说大哥不孝,大哥怎么不孝了,你说大哥害死娘,大哥害死娘的动机是什么?我们姐妹三个轮流照看母亲,你非但不管,反倒是拿娘的身体做什么尸检,娘在世时你没有尽孝心,娘死了你还要折腾娘,你连娘的灵魂都不让她安宁吗?你们不让娘进家,还把娘赶出来,要不是大哥心地仁慈,这三年一直细心照看母亲,娘能活到现在吗?娘能在大哥家安然离开,大哥让娘入土为安,你要对娘的尸体解剖,你还是人吗?你拍着胸口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打雷劈,我呸!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下贱不要脸的人,指责我的不是,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到你们在这里喷粪?走,抬人。张况坝无暇与他的两个妹妹理论,甚至把守着灵堂前的哥哥一下子拽起来,说一句,别装了,等我找到你害死娘的证据,就等着进监狱吧。说完他就喊随身跟来的人强行把他娘的尸体放到冷棺里。
听我奶奶说,还是我二哥去拉的,二哥当时实在是见不得他这耍无赖流氓的态度,就告诉他,要把尸体放到殡仪馆,需要压两万块钱的。他毫不犹豫的就掏钱了。
还有人说他抢娘的目的是为了捞钱,如果把他母亲的尸体弄到自己家,由自己一个人安排丧葬,他会通知该到的人不该到的人,总之,一个死去的娘值十几万块钱吧。
我还在想往他的身上贴点金,或者说为他抢娘的尸体找到一个小小的理由,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让人称赞的事我就删除我写过的或者正在写的文字,然而没有。似乎所有的舆论都是谴责张况坝的。算了,我也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吧,但愿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渐渐忘记张况坝所有的过错,也希望从此之后张况坝能反思自己的言行。每一个家庭都要有秩序的,跟法律秩序一样,不是由某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场风波过后,张况坝一定会反思忏悔自己的行为的。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