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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择了司机

作者:篱下花子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3-03   阅读:

  

  45岁的男人已经发胖了,就象被雨泡涨的泥,从眼眉嘴角脖子一直泡到全身,整个的看来就象一只胖青蛙,因为胖,说话的时候嘴巴喔着,显的特别真诚可爱,安琦差点就俯下身去,摸着他的腮包,认真的说:“我相信你,我绝对相信你的……”。他们都沉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琦抚摩着白天建川摸过的地方,似乎还温暖着,舒适着,这只手离开了那只手,突然间睡不着了。对于建川,爱情总是新的,对于安琦,那是她生命里最繁华的地段,她已经靠在门口,可以看见里面的色彩。

  他们经常见面,在理发厅里面的匣子一样的小屋,在那里他们被挤到了一起,也只有在那里,他们是一起的。安琦在他的帮助下,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那样的俏皮话,她感觉自己正缓缓的走入真正的烟火世界,她以前生活的世界渐行渐远了,只有看着站在木楼上的外婆才能提醒她曾经的古老的世界。是他带她进入的,虽然她一进入就落入了他的世界。

  安琦在他的世界开始微笑,有时候独自也笑,因为想起他调皮嘴巴。不过,他们的舞蹈才开了序幕。安琦也不知道是从哪天落入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从哪天变坏的?或许是那天早晨,那天早晨,安琦起的很早,开了门就开始扫地,这时候从雾气里跑过来一个七八的孩子,那个孩子从旁边的墙角处拣起一个东西在那里翻弄着玩,母亲看见了,啪的一声打落了孩子手中的东西,骂道:“丢了,那东西很脏。没有教养的,这个东西也乱丢。”

  孩子和母亲过去了,那东西就落在小店的门口,安琦看清楚那是一个安全套,里面似乎还装着点米汤色液体,安琦顿时窘住了,仿佛刚才那母亲骂的是她。

  她不敢看,一下子扫到垃圾堆里。

  那一整天,她都坠坠的,生怕别人发现了她火热的脸,虽然是与她的无关的。也就在那个晚上,建川开着那辆红色的夏利车接她,说是去闻马路上的丁香花的香,在夜里有特殊的味道,她没有拒绝。在黑暗里,在草地上,他要她,她紧张的不知怎么的一伸腿猛的一蹭就把他蹭倒了,哎呀一声,他坐在地上揉他的腰,她心一软,靠了过去,在家中有时候她也顶撞她父亲,事情过了想着后悔,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就黏着他不说话,她似乎看见了她父亲,于是默默在他身边坐下,他再次拥抱她,虽在黑暗里,她也似乎看见他的眼睛里闪了几下白亮的光,黄亮的光,白而黄的光,闪了几下,就熄灭了,然后就是池塘里鱼和水激荡的声音,他进入了她的心,那晚,她由女孩变成了女人,她成了他的。

  事后他说:“跟你一起那个的时候,我总会闻到一股玫瑰的香,那香让我迷恋。”

  她不相信,草地上没有花,她也不用香水。

  或许是他自己开了花。

  …………

  安琦想到这里,脑袋里飘忽的全是他们两个偷欢的影子,他爱我吗?他爱的是我的肉体,他所痴迷不过是一种肉体的欢愉,他何时真正爱过我呢?我不过是他的玩物,他没有爱过我,玩物却爱上了主人……他生活在热闹里,那热闹里没有我,十年八年以后,等他的生活平定之后也不会有我,他生是她老婆的,死也是她老婆的……我……安琦想着,也不管在她身上兴奋着咆哮着的建川,轻轻把他滑下来,转身向墙,泪汩汩的流进松软的棉花枕里,就象一股细流流在松软的沙地里,寂静无声。

  建川把她覆过来,柔声到:“怎么了?生气了?等会陪你进城到最好的美丽城做头发,就做烟花烫,怎样?”然后用他软绵绵的手臂揽住她,她仿佛掉进了泥淖,挣扎不起。她不嫌他的胖,胖给了她温柔,舒适,甜蜜,她不愿意出来。

  两个人在无声里再度翻卷,奔腾,缠绵……泪在风里自己干了,绷直着皮肤拉着安琦的眼睛,好久才起来梳洗,然后在夜色里直奔城里而去。

  到了美丽城,一排理发厅各式招牌晃荡着白的,绿的,紫的,红的光,大块的光,碎小的光,不断的开合着,那是开不完翻不完的夜花,而在光里或沉淀或流动的各种大字小字的影子在地面上拉拉杂杂却象是无数小黑人。

  安琦下了车,建川摇下车窗说:“宝贝,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出来几个多小时了,我得回去了,钱,我放在你包里了,一会我找车来接你。”

  安琦一下子犹如落进了一个圈套,她生生被卡住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隔着玻璃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腿,但是她仿佛看见了他的腿上又长出了腿,一直蔓延到手上,那些腿叫嚷着,爬着,伸着,准备随时跑开。她本想说什么,却突然淡淡的说:“你走吧,不用找车,我自己能回去。”她的眼睛里已经饱含着一汪泪,她把它们吞了回去。

  车子噗的发然,几转弯消失在夜色里去了。

  安琦也不知怎么进去的,又怎么烫了发,怎么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只是那各色各形的霓虹灯还独自旁若无人的开在热闹中,地上的影子还在跳跃,一站到光影里,那字的黑影子便象小黑虫一样从脚到头的爬得她满身都是,一种凉意袭上身来,她赶紧站到公路上,打了车回家。

  到了,下了车,突然有一种醉酒的昏晕,她不会喝酒。回外婆家,还是回理发店?回外婆家,外婆“安琦,安琦,安琦……”的呼声就会象蜘蛛一样爬满墙壁,还有那没完没了的询问,还有那几乎可以闹翻整幢房子的做饭热菜的声音,那曾是安琦特别喜欢的热闹,可是现在她不需要热闹,她没有回家,靠在镇尾的一根电杆上,电杆上离地两三米高的地方有盏小镇上特有的灯,白色的荷叶状的灯罩,碗圆形的灯泡,散发着橙黄色的灯光,在浓烈夜雾中,仿佛一朵油黄的花,昏黄到了心。

  “一个女人眷念一件衣服,一个发式,一个姿势,一个城市,往往是因为一个人,当那个人不存在时,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就象路边上的一朵花,在灰尘里开放,在灰尘里堕落,在灰尘里腐烂。”想到这里安琦就仿佛已经是堕落到草里的灰尘,沿着电杆往下沉着,泪出来了,那朵油黄的花在泪花里水灵灵的开着,开的异常的大,似乎要爆放开来。

  那天的夜也不怎么过去的,安琦第二天起的很晚,懒洋洋的开了门,断断续续的有人来理发,水里的头发平时在她手里如同青草,这天无论怎么理都觉是一把粗糙的稻草,抓不完,抓完了,毛刺刺剌的手痛。到了下午,才觉天亮开了,慢慢醒过来。南方的阴天不是很明亮,本来就象草丛里的那点光亮,加上镇上这条老街两旁浓郁的榕树,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有入夜的气氛了。

  下午6点左右,店里没有客人,安琦斜靠在那把黑色的悬转软椅上,那是客人平时坐在上面理发用的,靠在上面,似乎自己也成了客人,有一种软和的舒适,正陶醉其中,突然她看见前面100米左右的对面政府的出口处走出两个人,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他,还有他爱人,她仿佛吞了一口活麻,心口处到处都痛起来,她想跑过去,拉住建川,她想冲过去,拉开那个女人,但是她不敢,不敢,她只能象只小老鼠怯弱的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看着自己的面包而不敢出去,那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从那出口到转弯的地方不到10米,在安琦的眼中却长的看不到尽头,就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浪潮,向她的心岸一次次猛烈的冲击着,她的心似乎就决开堤来。

  她就快站不住了,软软的缩坐在软椅里。

  晚上十点左右,建川象变魔术一样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又惊又喜,先前的那点幽怨的乌云也一下子风吹云散,正要诉说昨天夜里的委屈,一个气匆匆的黑影闪了进来,那是建川的老婆,她一眼看见自己老公靠在安琦身旁,立刻扑上去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抓起建川往身后一拌,然后随手拿起电吹风狠狠的向玻璃上砸去,这才骂开了:“小贱人,敢勾引我老公?…………”。
  审核编辑:欧阳梦儿   推荐:欧阳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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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欧阳梦儿:
是什么毁掉了一个单纯美好的少女的名誉?为什么不论安琦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农村人被所谓城里人冠予的粗鄙下贱的烙印?可喜的是安琦无论从麻雀飞上枝头还是从麻雀飞变成凤凰,自尊从不丢弃,哪怕失去所有的安逸和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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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5

  • 东方玉洁

    命运?命运!命运?

    201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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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成碧

    爱情是建立在平等与自尊的基础上的,失去了自我的爱不值得珍惜,短暂的温情于富贵不过是男人廉价的赏赐。
    梦儿说的对,我也看到了文中有些前后不一致,比如为什么安琦变成小朱了,应该是小安才对吧,本来想修改不过时间不够了,下次请多检查下吧。文字很细腻,学习了。

    2014-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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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欧阳梦儿

    花子老师,您文笔 很精炼老道,唯 一不足是错字别字太多,这是申精所不允许的。这次我没有帮您更改,一是这样一来,工作量实在太大,另一方面也不好主观猜度作者的心意。希望下次您能多检查几次再发文,这样看文者会对您更多几分敬重,您说呢?

    2014-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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