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著名翻译家,林少华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而作为一名作家,林少华一定会带给我们更多的精彩。
乡关何处
乡愁,永远是人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结,尤其是漂泊在外的游子,林先生当然也不例外。尽管他痛惜于童年记忆中清澈的河水不再清澈,痛惜于儿时的老屋因开山采石而湮没,痛惜于鸟鸣、鸡叫、犬吠的消失,痛惜于被“见绿杀”农药喷掉的乡下院里砖块上的青苔和砖缝间的绒草,痛惜于某些体制的臃懒和人浮于世的漠然……但我们从他《通往母校的铁路》《我的老师》《寂静的乡间》《故乡往日的腊月》《不想回城》等一系列文章中仍不难体会其浓郁的故乡情愫。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在苦苦地追寻着记忆中的故乡。正如,他在《乡关何处》中写道:
“如此这般,作为祖籍的故乡早已失去,生身的故乡又随着老屋的失去而彻底失去。是的,老屋的失去,使我失去了故乡,因而失去了根据,失去了身份。原本我的身份就迷失了一半,在乡下我是城里人,在城里我是乡下人。现在又成了城里迷失故乡的乡下人,由此走上不断追问乡关何处的人生苦旅”。
与林先生交谈,不知不觉已近中午,我们张罗着要请他去镇上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店。林先生摇摇头,说:“那是官员和商人去的地方。”于是,他把我们带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小餐馆。门面不大,却十分清净,店主人也纯朴。
席间的话题,自然还是离不开文学与故乡。当林先生了解到故乡还有那么一群人在默默地坚持文学创作的情况之后,很是欣慰。正如其在微博中写道:“当你想到故乡以至世界某个角落有人默默写诗,你不顿觉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敬意和温馨?人人写诗怕也不好办,而若一个诗人也没有,那无疑是一个地区的寂寞和悲哀。”林先生不无感慨地说:“看来,我也应该为家乡写些文字了”。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啊,乡关何处?或许只有那能够使我们心灵安静的所在才是我们最终的故乡。在林少华,乃至众多文化人眼中,人生永远都是一个寻找心灵故乡的漫长旅程,而这个心灵的故乡或许就是我们一生都钟爱的文学。
小酌之后,大家争着去买单。林先生挡在我们面前,把手一挥,说道:“谁也不能跟我抢,来到土们岭了就得我买单”!
嚯!故乡人的豪气,故乡人的热情,一点儿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