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我还是决定在城里多呆几天，因为晚上有路灯，尽管没有太阳那样温暖，但光亮何以驱赶夜的黑暗，来往的车辆可以充填一点点热闹，我眯着眼睛，感受着路灯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热气，并逐渐迷离起来，我知道，自己又开始癔想了，因为我那龌龊的往事，总是在我记忆深处招摇过市。
　　 
　　四
　　这次的癔想我看到了赛貂禅，这个绰号自然是我取的，她真名叫柳盼盼，在一个音乐派对上，我认识她，不，应该是她勾引了我，让我得了千刀万剐的艾滋病。
　　我在厦门开了个网络销售公司，专门倒卖一种飞机、轮船上的一种电子原件。有时候一次就能接到几十万的定单。不到半年我就买了一辆“丰田”轿车。
　　我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对女人的胃口就像换衣服一样，流行一件我就想买一件，竟然会上瘾。尽管“嘻嘻子”很想嫁给我，但我对她已经兴趣不大，好像对她的笑和撒娇产生免疫了，曾经挠人心痒的笑声现在只会挠起我的火冒三丈，但我没有赶她，毕竟公司几个员工还是要有人来管理，再说她还怀了我的骨肉。
　　我到处猎艳，享受着金钱带来的乐趣。
　　一次，同行的朋友说，红人馆来一个绝色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卖艺不卖身，每天晚上都会开音乐派对，场场爆满，很多富豪去砸钱猎艳都无功而返。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春药，让我亢奋不已，从未有过的征服欲望在心里熊熊燃烧起来，我第一次刻意打扮起来。然后驾着丰田车向红人馆开去。
　　红人馆坐满了人，我只能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但我依旧信心十足。小小舞台上放着一把古铮，整个场面有点闹哄哄的，随着主持人报幕：“请当红明星，柳盼盼上台表演。”人们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塞貂禅轻盈地来来，穿着半透明的大红汉服，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地望了望台下，当看我的时候，眼角泛起微微的笑意。我当下心里一甜，点头示意。
　　纤手轻拨，一曲《梅花三弄》如一股天籁妖娆而来：溪山夜月，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青鸟啼魂，三弄横江，横江长叹。”塞貂禅身体随琴声摇曳起伏，脸上写满了幽怨，惆怅，和渴盼。我听得如痴如梦，直到掌声暴风雨一样响起，塞貂禅向我投来意味深长一憋，眼角泛起笑意，然后轻飘飘退出舞台，我心猿意马之余也很失落。
　　其实失落的人不光是我一个人，正当大家起身退场的时候，主持人出来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盼盼姑娘今天心情很好，愿意陪在场的其中一位小酌几杯。”几个人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差点打起来。可赛貂蝉最终选中的却是我，我感到很意外也觉得是意料当中。
　　赛貂禅一杯杯的给我斟酒，脸上的微笑像正在盛开的百合，说出来的话比酒更醉人，她说像我这么年轻有为的人不多了，人又帅气，一看就是正人君子，给人有相当踏实的感觉。”我立马神魂颠倒起来，一把抓住赛貂禅的手，轻轻一拉，赛貂禅顺势倒在我怀里，我伸手去解赛貂禅的纽扣。赛貂禅脸上一片红云飞过，半笑半嗔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说：“你真坏。”
　　我发誓，一定要将赛貂禅弄到手，玩了这么多女人，演艺圈中女人的味道我还没有尝过，虽然赛貂禅不是大明星，但身上的内涵和气质，让我神往。
　　我天天去看赛貂禅，赛貂禅也很给我面子，每天都留我喝酒，她说：“你不是一个最有钱的男人，但是可以给我未来和幸福的男人，希望这种感情不是玩，是认真的。”
　　我终于倒在赛貂禅的石榴裙下，我答应了她，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给她名分，我也做的到，毕竟自己和“嘻嘻子”还没有领证。说真的，我想结婚了，因为这个从不谈钱，也不要我钱的女人不多见了。我决定把“嘻嘻子”休掉。
　　正在与赛貂禅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一场感冒持续了近一个月不见好，在农村劳作练就的造就了我壮实的身体，以往一般感冒一星期就痊愈了。
　　我决定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我得了艾滋病，我到三家医院检查，结果都一样，我觉得没有理由，我如被阉割的公鸡，回到赛貂禅的住所，赛貂禅窝在沙发里，叼着一根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举动，我很惊讶。赛貂禅斜着眼光看我，充满幸灾乐祸说：“恭喜你，得了艾滋。”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赛貂禅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动手收拾行李，我一把夺过行李问：“为什么，为什么？”
　　赛貂禅放下行李，一下将我掀倒在地，指着我说：“为什么，哪得问问你自己，还记得你的‘声声慢’吗，现如今她一贫如洗，疾病缠身，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脚底生疮心里流脓的人渣，为了给我姐妹出这口恶气，害老娘找了你几个月，知道吗。”赛貂禅说到气处不忘用脚在我身上踹了几下。
　　“原来你一直在报复我，骗我。”我狂怒了，爬起来掐住赛貂禅的脖子。
　　赛貂禅膝盖一顶，顶在我的裆部，我一下摁住裆部蹲在地上起不来。
　　赛貂禅用卑鄙的眼神看着我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不这样怎么吊得住你这个贱男人的胃口，告诉你吧，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得了艾滋病的鸡。”赛貂禅说完长扬而去。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这个世界的因果报应，自己做的缺德事，终于遭到报应，接着我又嚎嚎大哭起来。
　　 
　　五
　　我被温温的水注浇醒了，几个小孩居然对着我的头在撒尿，原来他们看到我在梦里哭哭笑笑的，以为是白痴傻子，我本能地翻身站起来，疯狗一样嗷嗷狂吠起来，孩子们一哄而跑，我起身就追，却发现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掉了，带头的孩子正举着我的裤子“哦哦”地边跑边叫，我的身体切实差了很多，现在连几个小毛孩也追不上，好在城市里的人还是文明多了，看到我像原始人一样晃来晃去，居然没有人向我扔石头，或许他们习惯了我的存在，见多不怪了。
　　我知道，因为我疯了，任何行为都是合情合理的，就像我站在城南大桥上，对着滔滔江水拉尿一样，没有遭到谴责，哪怕我光明正大地拿包子铺的包子一样，老板最多也只是挥挥手叫我离开，可能是大家都知道我得了艾滋病，活不了几天的缘故，我的胆子越来越大，红灯的时候，我大摇打摆闯灯而过，我经过医院，突然伸手摸了一个护士小姐胸部，终于引起了公愤，我在前面拼命地跑，一拔人在后面拿着棍子追赶，叫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追赶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我都点像英雄，干脆站在广场露天舞台上，一会学鸡鸣，一会学狗叫，引来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因为我的卑劣行为，我终于被抓了，理由是影响市容市貌，来抓我的又是那个刑侦队长，他好像跟我有仇，我见无路可跑，干脆借着疯势，狗一样张牙裂齿，一口咬过去。却被刑侦队长一拳将我打晕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放在一个带斗的警车里，去哪里？劳教所吗？还是收容所，我不想失去自由，更不想死后都被火化，此刻我特别想念家乡，哪里起码可以自由自在地晒太阳，如果死了，可以葬在自家的后山上。我想都没有想，一个翻身向路旁扑下去，然后滚向旁边的草丛。当警车在路的尽头消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发现脸上火辣辣的，才发现铲破了一层皮。
　　我要回家，我怀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决定走路回到自己的家乡，却切发现浑身乏力，虚脱了一般，睡一觉吧，趁还有点太阳，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六
　　我又梦到了“嘻嘻子”，她根本都没有怀孕，原来是为了稳住我，抠我的钱。当发现我得了艾滋病，没有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我没有恨她，比起我的卑劣行经，她都有过而不及，更何况我已经阳痿了，自从我检查出有艾滋病以来，我就阳痿了，尽管那天晚上“嘻嘻子”百般挑逗，我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