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你心,白首不离

作者:小乔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2-17   阅读:

    从小在繁花似锦的大都市长大的女人,生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头浓密的黑发像绸缎织成的瀑布般,倾泻到腰际,从她的眼中,你永远找不到大都市浮华的气息带给她的低俗与傲气,却只能看到有一沫清泉在她的眼底涌动,大学毕业的她,潇潇洒洒在外旅游了一个月,因为她相信,凭她爸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她的工作根本不用她费心,果然,一个月的游玩归来后,她收到了一家知名企业的录用通知书。

    从小在穷乡僻壤的小农村长大的男人,生来皮肤黝黑、老实憨厚,高中毕业,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重点大学,却因家中无力支付而忍痛放弃了自己的大学梦,在农村,不念书就只有当兵,所以,当第二年开春的时候,他被父母挥泪送进征兵的行列,继而,列车吐一口怨气,把他送到了一个比家乡更穷乡僻壤的地方。

    三年的时间对于女人来说,清闲自在,可以在上班的时候顺带着听音乐;可以在下班后和同事们聚餐唱卡拉ok;可以在不想上班的时候随便拉个理由“翘班”;可以利用周末把商业街所有的服装店鬼子进村般扫荡一番;可以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般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诉说女儿家的心事......

    三年的时间对于男人来说,艰苦异常,每天早晨五公里的越野;每天上午十公里的游泳;每天下午不是匍匐着绕过重重阻碍向前奋进,就是跳上细木在上面疾跑;有时在累的透支的情况下,还得在炎阳的灼烤中站立军姿;练枪法的时候,常常在脖子上架把子弹没有上膛的空枪,架到手臂抽筋也得挺着,夜晚,多么魂牵梦绕的夜晚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摊开四肢,舒舒服服的做个好梦了,不过,运气不好的话,半夜少不了紧急集合......

    三年后的女人由白领转为经理,三年后的男人由军人转为打工者。

    不同的人生轨迹决定着两个人不同的人生,然而被叫做命运的老人,却用自己的双手,硬生生把他们拉在了一起。

    女人下班回家,夜已经很深了,本来开着自己的私家车,不出十分钟便可到达自己的公寓,而今晚,她的内心莫名其妙的烦躁,自己凭着真本事走出今天这种成绩,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在别人成双成对的甜甜蜜蜜时,她正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有时彻夜彻夜的不睡觉,为老板想出老板想不到的方案,但她同时也悲哀的发现,她刚进公司时交的所有的朋友,此时,在看她时眼中已多了层含义,那意味,不时对她的祝贺,或许也不是对她的嫉妒吧!她懂得那种意味——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靠美色攀上经理的宝座的,为了工作,她知道自己忽略了父母,忽略了更久以前的朋友,这种处境让她感到后怕,在自己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竟意外的发现,自己在精神生活方面,已一无所有。

    四周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谈谈的冷风正席卷着世间的每一寸土地,女人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心寒,还是身上穿的确实少了点,女人继续低头走着,她现在真的很烦,只想在这静静的夜里,洗剂一下自己不安的灵魂,路的左侧,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一路敲打着石子,流向远方,河边,修着一座小亭子,里面,已没了恋人温馨的身影。

    “小姐,要不要找个人陪陪?”前方,有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

    女人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前面,站着三个陌生的男子,叉着腿,口中叼着烟。

    那一刻,女人感到自己的后脊梁撺过一丝冷风,她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陌生男子把她夹在中间,开始撕她身上的衣服,女人吓的大叫,并且拼命的、却又无力的挣扎着。

    这时,女人面前的一个男子突然闷哼一声,倒下了,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相继倒了下去,惊恐中的女人惊讶的抬起头,耳际,回响着男人沉闷的拳头,肃杀的感觉、冷峻的面孔、犀利的眼神,那一刻,她想,她找寻多年的人一定就是他。

    男人回过头,低骂了一句:“滚”,三个男子立马像旋风般从他的眼前溜过,那一刻,心里一定很狠自己的爹妈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人披上,正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前方,突然照来刺眼的灯光,男人只来得及把女人猛推到路边,说完“走开”,便被卡车远远的撞到了路边。

    卡车正准备倒车连同女人一起赶尽杀绝的时候,前方,有车朝这边开来,他们只得狠狠心,口中骂句娘,便把车急速的朝前开去。

  .....

    抢救室的门外,女人紧紧的蜷缩在长凳子里,一句话也不说,她的身上,依旧披着男人给她的外套。

    女人的父母昨晚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老两口三更半夜急急赶到医院,在确保女儿平安无事后,开始劝她,女人依旧无动于衷,她的父母只得陪着她在抢救室外等待,女人的父亲,堂堂公安局局长,为他人的案子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如今,对待起自家的案子,他更是动用了全局的力量,责令三天后一定要有结果,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要拖到他面前。

    十二个小时过去后,医生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抢救室,女人像被电击中了一般,立刻跳起来奔到医生眼前:“怎么样?”

    医生暗淡的眼帘垂了垂:“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也许他的一生,会一直这样睡着度过。”

    女人眼中落下眼泪,随即瘫软了下去。

    星期六早晨女人回家,她知道,周末,她的父母一定在家,今天,她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

    “你疯了”在听到女儿的决定后,老两口先是震惊,接着在确定女儿并没有被烧糊涂的前提下一齐吼了出来。

  “爸爸,妈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以后出现任何意外,女儿愿意承担”,女人真挚的回答。

    “不行”女人的妈妈激动的反驳:“孩子,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和一个植物人过一生,你想过后果吗?要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照顾他,一大笔医药费需要你扛,如果哪一天你想丢弃他,你会发现,他已经像个魔鬼般吸附在了你的身上,让你甩都甩不掉。”

    “妈妈,不会的,请相信我好吗?”女人平静的回答。

    女人的母亲还想说什么,但当她看到女儿固执的目光时,她彻底的绝望了,她了解女儿,一旦她做出什么决定,往往会义无反顾,她知道,现在,即使她磨破嘴皮,也已换不回女儿的理智了。

    女人的父亲想了想说:“孩子,爸爸知道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也许你的确很内疚,但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好,我和你妈妈已经商量好了,决定把家中存储的20万元给那家人......”

    女人猛然抬起头,望着眼前自己从小到大崇拜的爸爸,她突然觉得,此刻的爸爸,竟然变的那么的渺小。

    女人笑了笑,眼泪滚落下来:“我不会后悔的”,便跑向屋外。

    女人把男人接回了自己的公寓,每天早晨,给男人擦洗完脸和手,给他放点轻音乐,虽然她知道男人根本听不见,但她还是每天放给他听,中午回家,她先给男人翻个身,把他的脸转向有阳光的一侧,然后自己随便吃点什么便匆匆去上班,到了晚上,先给男人洗澡,然后按摩,再然后,给他说话,她不了解男人,不知道他所感兴趣的话题,他们唯一的谈话是男人对她说“走开”,所以,她按照自己的兴趣,每天给他讲很多有趣的事。

    庞大的医药费像巨大的麻袋般压的女人喘不过气来,女人卖掉了公寓,卖掉了自己最心爱的跑车,和男人一起,搬进一个不是很大的出租屋,自己每天挤公交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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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欧阳梦儿   推荐:欧阳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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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欧阳梦儿:
读完,感动良久。有些义举是值得人歌颂的,有些善良,就应该这样得到回报的。当心的天窗打开,幸福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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