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连古城】管窥连古城

作者:民勤莫轩    授权级别:C    编辑推荐    2014-10-10   阅读:

  
  十月下旬,在县文化局的精心组织下,我们一行人前往连古城采风。说来惭愧,作为民勤人,在这之前,我对连古城的情况知之甚少,只知道它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占民勤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以荒漠天然植被群落、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极端脆弱的荒漠生态系统和古人类文化遗址为保护对象。对于偌大的连古城自然保护区,一天的时间着实有些紧张,未免有走马观花之嫌,但连古城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实实在在的触动。
  在连管局举行了简短的启动仪式后,我们踏上了征程。前往古城的路上,不知名的鸟儿追逐着车辆歌唱,还时不时可以看到被马达声惊起的野兔。路侧,白刺的枝头还挂着被风干了的、褐红的果实,沙芦草摇曳着婀娜的身躯,它那蓬勃的势头绝不比青土湖水洼地带的芦苇差。柽柳虽已褪去了盛装,就那暗红色的枝丫,但传递给人的依旧是连绵的生意。整个原野,就像是一块点缀着各色小花的、无限延展的驼毛毯子,丝毫不让人觉得索然寡味。
  有过镶牙经历的人都知道,镶牙是件极其繁琐的事儿。老虎口治沙,无异于给老虎镶牙。老虎口是民勤境内有名的风口,治沙任务相当艰巨——一场走石飞沙、昏天暗地的大风,就可能把几天甚至几十天的辛苦劳作抹擦得没有任何痕迹。每当面对这种局面,人们没有抱怨,没有诅咒,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民勤的发展史原本就是一部治沙史,大不了挽起袖子重头再来。那一望无际的网状麦草格,淋漓尽致地体现着连古城人誓让沙漠变绿洲的勇气、决心和信心。
  是什么支撑着连古城人的精神大厦?我不禁问自己。我突然想到了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是的,人们听惯了“因爱生恨”,却忽略了爱可以催生数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青春不再,激情却还满怀,如果不是因为固执地热爱,我实在搜刮不出其它合乎情理的解释。
  古城脚下,一种低矮的植物吸引了我的眼球,文友告诉我,那是沙米。听说“沙米”已多年了,只知道它的果实是民勤一种特色风味小吃必不可少的原材料,却一直无缘相见。这是我第一次目睹它的真容,我充满好奇地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它,却被它的细刺招待了一通。
  离开古城时,连管局的王秘书指着路侧茂盛的草丛告诉我,今年连古城区域的降水量比较大,达到了137毫米,植物生长得旺势,入冬以后,保护区的防火形势很是严峻。
  在连管局下辖的连古城保护站作短暂休整时,局领导陪同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办公室,我随手翻阅了几本护林员的日志。我原本想,他们周而复始地从事着单调的工作,他们的工作日志无非是一些琐事的循环与重复,但我实实在在错了,没读几句,我就被深深地吸引,日志中,那充满情画意的语言里流淌着他们细腻的情思,飘逸着他们豁达的胸怀和敬业乐岗的情操,正因为此,简单的不再简单,重复不再是重复。
  因为时值一年中压沙的黄金季,尽管是周末,连古城保护站除了几个工作人员留守外,包括站长、副站长在内的大多数人员都还坚守在治沙一线,风餐露宿。
  离开连古城保护站,我们准备去探访连城遗址。因为有沙丘的阻隔,前往连城的路七弯八绕的,仿佛进入了迷宫一般,我顷刻间迷失了方向。同行的人开玩笑说,考驾照的若在此地开一把车,过起S弯之类的路考项目来,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路,司机们却驾轻就熟的。在这我们看来没有任何明显参照物的荒漠地带,他们却是常客,常来常往,平常得跟回家一般。听到我的感慨,司机王师傅说,就这些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让人不由自主地前仰后合的路,也是他们一点一点“啃”出来的,他们通常每隔三五天就要深入保护区一趟,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路,有时所到之处,手机连信号都没有。
  越野车终于在连城脚下停了下来。连城遗址是掩映在沙生植物构筑的绿障里的。残存的城墙与城墩显示出它曾经的宏大规模,我不禁为先民的壮举赞叹,一路上颠簸造成的疲惫顿时隐遁得无影无踪。也许有人会说,不就是几截残破的城墙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呀,要知道,剥去文化这件外衣,很多名胜古迹都会丧失让人欣赏的价值。
  来的路上,市摄协的李主席就讲,连城遗址上可以捡到汉代的五铢钱和铜制的箭头。连城里,随处可见生锈的铠甲散片和残缺的陶片,甚至有人力挖掘过的痕迹,想来此言不虚。于是,每个人走路时都显得格外仔细,目光在杂草与瓦砾间逡巡,还时不时用手翻翻,用脚踢踢,希望有意外的收获,但轻易给人惊喜岂是这荒漠的性格。
  站在连城遗址的城墩上,视野很是开阔。尽管已是深秋,但这旷野里色彩倒也还称得上绚烂:红的柽柳,黄的蓬草,白的沙芦草花和几近于白色的白刺,错综复杂,交相辉映,也别有一番韵味。
  因为天气晴朗,向北眺望,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三角城的轮廓。据我的观察,古城、连城、三角城几乎在一条直线上,尽管它们的年代可能不同,但我推测,连城是城邑,三角城是哨所,而古城则是卫所。
  在护林点,我见到了一个护林员,面色黝黑,显然是备经风霜的磨砺。面对我们的到来,他显露出了局促。他们肩负着护林和宣传的双重使命,几乎每天都要佩戴印有“公益林管护”字样的袖标,骑着悬挂着印有“公益林管护”字样的小红旗的摩托车在人均近一万亩的区域内巡逻。在他们而言,巡逻已经像吃饭、睡觉那样,成为他们一天中不做就会觉得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事。无论是细雨迷蒙,还是狂风怒吼,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巡逻——他们的事迹虽谈不上惊天动地,却也细琐得足以令人动容。我们乘坐的是进口的、性能卓越、动力强劲的四驱越野车,却也免不了时不时被沙子挽留,无法想象,护林员们骑着摩托车在这浮沙遍地的荒漠里巡视该是多么吃力。因为经常风里来,雨里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身体并不好。是的,奉献与牺牲、无私与坚守被他们演绎成为具体而微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台湾作家张晓风在其散文《行道树》中说过的一句话:神圣的事业总是痛苦的,但是,也惟有这种痛苦能把深沉给予我们。我觉得这是对那些护林员的真实写照,他们以他们实实在在的行动带给无数人“沙尘暴减少了,天空清朗了”的真切感受。
  离开连城后,我们参观了三角城保护站的新旧站部,感受了保护区基础设施建设的巨大变化,随后来到了三角城十万亩梭梭林基地。这片梭梭林是连古城职工采用人工模拟飞播的方式栽植的。尽管枝叶已显露苍黄,但丝毫没有我印象中那种奄奄一息的病态,它们像整队等待检阅的战士,绵延向远方,宛若绿色的行,留给人的只是震撼。不远处的卓卓童山与一望无际的梭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瞭望塔上,轻风拂面,再加上视野开阔,心情也倍感舒畅。无法想象,在这罡风强劲、黄沙横行之地,织就如此图景,林业工作者倾注了多少心血。
  天穹中,一只苍鹰由远而近,在我们头顶盘旋,时而迅疾,时而悠缓。我看着这与黄昏、远山、黄沙、梭梭林融为一体的意象,总觉得它不仅仅是一只鹰,似乎还象征着什么,只是我一时还思虑不清楚。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青土湖。青土湖的前世今生留给人太多的思考与慨叹:这里曾碧波荡漾,是水生生物繁衍生息的乐园;这里曾水草丰美,响彻游牧民族悠远的牧歌;这里曾黄沙漫漫,是远走京畿的沙粒的故土。现在,多了一块十余平方公里的湿地,孕育着无限生机。
  站在堤岸上,轻风卷携着润湿的水汽迎面扑来,感觉到的只是惬意。披着霞光伫立,我突然有了置身微山湖畔的感觉。芦苇丛深处,有许多优雅的白影,在夕阳的映照之下,宛若天外飞仙。我以为那是天鹅,但高科告诉我,现在还没到天鹅光顾的时候,那应该是白鹭。尽管这样,我还是满心欢喜。突然想到,从风沙肆虐到白鹭嬉戏,个中的艰辛与苦楚是没有跟无情地侵蚀着家园的黄沙战斗过的人所无法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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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文清   推荐: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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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走进连古城,亲历了民勤生态,感受了连古城自然保护区在各方面做出的重要贡献。作者用手中的笔,为连古城而歌,为民勤生态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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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3

  • 文清

    厚重的文字,让读者感受其中。问好朋友!

    201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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