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种子的力
我听说那个老人死了
死在县医院的手术台上
没什么
世界是寂静的
一座老屋上的土层被风卷起
雨水中残存下来的野草和鸟鸣
到此就要移地而居了

有人形容天空是蔚蓝的
我诚认
阳光从来没有过多选择
没有错
堂屋里布满黑灰
灶台还在
墙上挂着主席的像
杨木方桌摆满了陈旧的碗筷
一切都那么遥远

多年前长在院中的榆树
系着姜太公在此的红纸
如今完成使命
根部重新倒在泥土中
泥土是潮湿的
有一大个蚰蜒在奔跑
纸糊的窗棂
一个劲的吹口哨
好像还要把这团胃中尚未消化的杂草
吹着
两个老人就守在呛人的烟雾中
看灶口燃烧的火
风雨中瑟缩的衣服

出殡那天的纸鸢
我见到了
众多的石头陪着我累
仿佛能听到
他走出家门
赶跑贪嘴的麻雀
然后躺在树阴下
听蝉鸣在跌断的肋骨处
一圈一圈缠绕未好的伤口

2 嗨，我们看海

海不远
海就在脚下
这一处围筑而起砖墙内
就是海

如今还飘浮着未腐的麦茬
最后一季的草
失去老人的守望
他们长不高

过些日子海就来了
从彼岸凫水而至的人们
会坐上电动的船
修葺港口
许多欢笑的小生命
也会抛锚而降

行笔止此
深埋地下的坟墓
也许会说
多年前这里也是一片城市
是涉险的森林
3巷口的尾声
街上的卖书人
越来越少了

呔 交出银子
此路口众多的灯
重亲布置规则
星夜趱行的说书人
跳下车
掏出本本
像一块石头
投入幽深的巷子

街上的卖书人
越来越少了
不是不卖
原先听到的老故事
都已讲完
此处是巷口的尾声
已无下回分解
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