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蝉鸣】鬼事

作者:乘风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7-22   阅读: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许多人相信,许多人不信,但张明却一直相信,他常拍着胸脯对人说,他曾遇到过鬼。
那年夏天,也是一个六月蝉鸣的季节,张明离开了城市里的那所大学,一辆中巴车,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黄泥巴路,把他带到了一所乡村小学。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走进校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低矮的两层楼房,红砖蓝瓦,墙壁上还书写着“农业学大塞”的标语;坑坑洼洼的操场上,一边杂草从生,一边尘土飞扬;几十个衣着朴实的孩子,散落地校园的周围,眨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唯一让张明感到一丝欣慰的是,校园里也有一排绿色的广玉兰树,洁白的玉兰花像鸟儿一样栖在绿色间,散发出缕缕清香,而这与城市里的那所校园多少有些相似。
从一座校园到另一座校园,张明感觉一切都变了,时间变了,地点变了,身份也变了。他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群学生的老师。白天,张明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讲山那边的故事,孩子也愿意围着他,“老师,老师”地叫过不停。只是傍晚时分,当孩子们和其它的同事都放学回家后,他不得不一个人待在校园里。乡村的校园一般建在空旷的原野上,四周杳无人烟,除了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鸟叫外,四野寂静无声。这个时候,张明会感到无比的孤独,他会把那台录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让它一直唱个不停,然后抱一本书,拼命地看,直到精神疲惫,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睡眠状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有时候,张明也会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想起一些往事。记得在那所校园,他的老师曾经给他与他的同学们讲过一个“放羊娃”的故事:放羊娃最大的心愿就是放一大群羊,然后把羊卖了,取个老婆;然后再放羊,卖了羊后,生个小娃;小娃长大后,再放羊。张明记得很清楚,老师讲这个在故事的时候,他和他的同学都笑,他们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决不是放一群羊。只是现在,张明的心里却有一丝迷惘,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放一群羊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的时光飞逝。这期间,张明送走了一群羊,又迎来了一群羊,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直到第二年的秋天,张明突然感到一丝不安,甚至有一丝恐惧。原本能一觉睡到大天光的张明,却每晚都会半夜醒来。醒来时,眼睛睁不开,手脚也不能动弹,四周一片漆黑,可头脑里却异常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就站在自己床边,或者有人正压在自己身上,呼吸急促,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刚开始这种感觉只会持续十来分钟,再后来这种感觉尽然会持续到天亮,直到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地醒来;有时还会急得满头大汗,汗水在床单上印下一个清晰的人影。这种感觉让人捉摸不定,尽管张明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老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可他却真实地感到了一丝害怕。于是,张明只能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他知道,他父亲的堂兄,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是村里有名的风水师,懂得一些风水之术。
果然,在张明打电话给父亲的第二天下午,大伯来电话了,他对张明说,以前的乡村了为节约耕地,一般会把学校建在荒凉的乱坟岗。这样的地方建学校后,一般阴气都比较重。白天,有学生在学校,学生都是童子之身,纯阳之体,阳气较重,所以关系不大。但晚上学生回家后,就会有一些阴灵出来做祟。根据张明的描述,大伯认为这是“鬼压身”了,只要找一些避邪之物就能解答问题。 随后,大伯又对张明说,桃树枝是纯阳之木,具有避邪的功能。他让张明去找一种桃树枝,一刀砍下去,桃木会慢慢变红,甚至会流出一些红色的液体,这样的桃树枝最能避邪。
于是,遵照大伯的指示,张明不得不去寻找这种能够避邪的桃树枝。好在校园的后面,有一大片桃林,张明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大伯所说的那种能避邪的桃树枝。他取了两段,一段削成一根短棒,挂在墙上;另一段削成一把小刀的式样,放在了枕头的下面。一切都如大伯如料,桃枝挂上去的当晚,张明睡了个好觉,甚至醒来时,一缕阳光已透过窗户照射到他身上了,耳边也传来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只是好景不长,这样的安稳觉并没有睡多久,一个把星期后,张明又在半夜惊醒了,楼上传来的阵阵“咚咚”的脚步声,这 “咚咚”的脚步声,时而轻缓,好像一个人从远处轻轻地向你起来;时而又急促,好像一个人在追赶什么东西;时而又寂静无声,但分明能感觉到一个人的呼吸。这样的感觉,让张明不禁头皮发麻,手脚颤抖,好一会,他才镇定下来,他想:“也许是楼上的老鼠作恶吧。”
第二天上午,张明借着搞卫生的名义,带着十个孩子来到了他睡房的二楼,打开房门,却发什么也没有,除了厚厚的灰尘,灰尘上也没有丝毫老鼠跳动留下的印痕,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图画,有些图画已经脱落下,风一吹,发出“飒飒”的响声。乡村的孩子干活特别卖力,他们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墙壁上的那些破旧的图画也被撕了下来。晚上,躺在床的张明想:“昨晚的响声,应该只是墙壁上的图画被风吹响的声音吧,今天应该没事了。”可为了保险起鉴,他还是把墙上的桃树棒取下来,放在了床边。只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愿,半夜里,张明还是被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惊醒了,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脚步声,让张明不知所措,好在他究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所谓恶从胆边生,他突然有了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于是,张明拿起床边的桃木棒,拼命地敲打着床橼,“啪啪”的声音在寂寞无声的半夜里特别刺耳,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停止了敲打,声音消失后,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怀抱着桃木棒,张明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正慢慢走远,甚至还有一丝诡秘的笑声。
早上起来,身心疲惫的张明再也无心给孩子们上课,直觉告诉他,他再也无法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于是,他只能又一次打电话,并且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大伯。听了张明的诉说,大伯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对张明说,可能有些麻烦,他准备来一趟。
大伯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已经是打电话后的第三天了。年近古稀的大伯,一头白发,额头的皱纹深深浅浅,瘦而高的身材本弱不禁风,可在张明眼里,却仿佛世外高人,一代大侠。大伯先绕校园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校门口一边吸烟,一边沉默不语。晚上,大伯用两张课桌摆出了一个简易的香案,三只碗装满米后,一字排开;九根香点燃后,分三股插在碗里;两只香烛点燃后,冒出缕缕火星。香烟袅袅升起,火苗左右跳动,大伯口中喃喃有声,一会,他拿起桌面上的毛笔,沾满朱砂,在一张黄纸上快速地画了起来。画好后,大伯把它折叠三次后,靠近香烛点燃,然后又用燃烧的符纸点燃一堆黄纸,顿时,火苗跳动,纸灰飞舞。突然,刮起一阵冷风,习习冷风中,燃烧的黄纸四处乱撞,“不得了!”大伯轻声自语道,然后他站直了,对着香案深深一躹躬,又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呀,您莫怪。”瞬间,风突然停止了,乱撞的黄纸徐徐落下,又聚集在一起,开始一次新的燃烧。
法事做完了,大伯随我走进了我的宿舍。拿出一瓶酒,大伯倒出两杯,一杯给我,一杯放在他自己旁边。一饮而进后,他缓缓地说道:“现在应该没事了。”看了一眼满眼迷惑的我后,他又说:“刚才你也看到了,香烛燃烧得很整齐,如果是一根长,两根短,在我们这行里,就叫做‘鬼头香’,表示那不干净的东西不愿离开.现在, 香烛全烧完了,这东西应该走了,没事了。只是……”,大伯俗言又止,倒出一杯酒,一口闷干后,才又说道:“其实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很少出来祸害人的,因为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把火。只有一个人整天心神不宁,无所事事,怨天尤人,缺少信念与动力,才会让体质虚弱,阳火不足,这样,那此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有机可乘……”听了大伯的一方话语,张明心中一阵悸动,直觉再一次告诉他,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
12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上一篇: 《 面点精工

下一篇: 《 智审

【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阳气不足阴气就上升,中元节来了,地宫门大开,小心啊 八字轻的千万别走夜路。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1

  • 吟湄

    杂志寄到找不到你啊,请速告知手机号

    2014-11-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