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沙海连天的边缘
鹰隼的双眼穿透赤裸的岩峰
黄沙铺展黄沙,蓝天铺展蓝天
沙土,以宁静而倔强的姿态翻滚
在血液沸腾的热度下
蜷曲的植被拔地而起,不向磨砺低头
不向昼的炙烤与夜的冰冷低头
在保持干涸的姿态下默默地
生!倔强地生!
从此,戈壁被它们刺穿
黄沙的颜色被它们涂改
绿洲,以绿色为中心
像星际一般地渲染浩瀚
朝风的方向进军
二
它们有很多种微笑
这微笑充盈着坚韧的不同姿态
它们因嘴角上扬的方式不同而诞生
沙拐枣、锁阳、猫头刺、绵刺……
它们是海兵、陆兵,或是空兵
以自己最特有的方式向生命敬礼
然后组成一支强大的队伍
由粗粝走进军斑斓。请记住它们的
名字,它们很少低头或是湮没
没有盆栽的娇贵和懦弱
这是它们的选择
生命最刚强的选择
三
沙天一线的夕阳映着一双深邃的眼
灰背隼以风的速度驰骋暮色
长角耸动处是矫健的奔跑
鹅喉羚扑向青色和黄色交接的地方
飞翔和奔跑并不是演出
而是在濒危的边缘渴求栖息
因此生长出更加深邃的眼
和更加高耸的角
从而展示出生命的深度和韧度
它们的姿态是迎着风沙
在抵抗岩石的摩擦中昂扬地生
用夕阳的暮色作证
四
这是一块黄土地的胎记
荒蛮的褶皱僵持着独有的色彩
它永远不会改变姿态,或是撤退
——撤退的是我们的无视和未来
有一种礼赞不是用语言
而是用心灵默默耕耘
褪去双手的颜色
只是用骨骼的力量
脊梁连着脊梁,胸膛贴着胸膛
我们不仅仅需要铭记
更需要用骨骼去支撑和拥抱
——让它生长,延续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