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创新,大概分两类,一是类别(记实,荒诞),二是语言。这里只谈语言,中国是缺乏幽默的国家。
看人家国外的电影,听着那些幽默的台词,中国人就跟着笑,心里羡慕别人的睿智,轮到自己写东西了,又是一股老气,正气,严肃得像个古代的先生,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自己因为智慧的缺失,不敢在语言上前进,见到有意识地幽默的,俏皮的,反过来吐口水。
因为语言创新,获得经典的,最典型的外国作品有纳波乔夫的《洛丽塔》,他用普通而精准的语言来描述普通的事情,赋予一些常见的事物,如一把椅子,一扇窗帘,一把叉子,一块石头,或一付耳环以惊人的魔力。例如他用一段看似无关痛痒的对话,让你脊背发凉,并得到艺术的享受。J.D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他用大量的口语,嬉皮式的语言,生动形象地再现了无数让人过目不忘的人物个性。
而在近代中国文学,经常出现两千个人写东西,语气语式都雷同的局面。最近一二十年,才有余华,苏童,鲁敏,莫言等大胆的在语言上创新,尝试。
认识和读梦儿的文字,可是感觉到她在有意识地,在语言上创造自己的风格,俏皮的中国式的幽默。
欧阳老师的《那晚五月》,讲的是一个婚外情的小故事,文中的瓜儿喜欢我,却隐藏了自己的爱,放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看似相爱的老公,却在外面乱搞。真爱,假爱,真聪明,假聪明,在小说里做了最好的对照。让人深思。
在对照里,作者那些没写出来的、暗示性的东西,那些隐藏在平滑的表层下面的东西,呈现一种含蓄的美,飘摇的美,也给了我很好的艺术享受。
小说故事是现代常见的故事,平常的故事写出新意,很难,于是作者在语言上有了自己的尝试,不耍花招,不卖弄技巧,完全采用天然,俏皮,简单的语言风格,很简洁明快地讲述自己编制的故事,确是一种大胆,创新。
也许她有意识的在语言上的行进还不是完全地放开,但是她在这个方向上走,确是我们应该思考和学习的。
当然要能制造这种中国式的幽默,需要一定的写作资质:作家要有面对简单的事物,比如落日或一只旧鞋子,惊讶得张口结舌的资质。即急性的智慧,对生活极致的思考,从而出现发自内心的一种自嘲式的幽默。
小说要好看,除了故事情节好,语言一定也要好,让我们也慢慢拥有那样中国式的幽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