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驰骏马,落日起寒声。
已出西凉界,才逢古戍营。
孤烟听号角,谁又惹纷争?
——《梦里孤烟》
诗题“梦里孤烟”,一搭眼就给人一种感觉,这诗,作者是借梦境来表达一种情怀,该是虚境显意了吧?而“孤烟”,则为诗人所梦之境,给人一种缥缈之感。是啊,这孤烟为何物?又是何处的孤烟呢?诗人想借此来表达一种什么意愿呢?不得而知。不过,这恐怕就是诗题的惹眼之处,你一定想去探求,是吧?那就让我们一同来探个究竟吧。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全诗只有八句,起句的前分句立即破题,直接点出一个“梦”字,而且在前面冠以一个“痴”字,可见这梦不是一般的梦,而是诗人朝思暮想之梦,以至梦呓成痴。那么是什么梦让诗人痴迷到这种程度呢?原来是“钓功名”,让我们一下子恍然然大悟:诗人是为了求取功名才大梦成痴,感人!后分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延展,为求功名之梦,“我”不惜历“千关”而“独行”,眼前一幅动态画面隐隐呈现出来:一戎装少年,英姿飒爽,策马扬鞭,趟起一股浓烈的烟尘向西北边关独自行进;见此情景,你感觉得出这少年的心急如焚与高度自信。
承句继续描写戎装少年独行的情景,你看,“飞沙驰骏马,落日起寒声。”前分句一方面描写了边关的环境之恶劣,一方面突显少年赶赴边关的心情迫切;其中的“飞沙”二字,让你瞬间感觉到边关大漠黄沙漫天的气象,而不畏环境恶劣的少年形象也活灵活现了;而“驰骏马”的一个“驰”字,足以让你感受到这个在大漠中独行的少年的迫切与焦急的心情。用语很精炼。后分句更有意味,“落日起寒声”,一个“落日”的意象,就把那种大漠黄昏时分的空阔苍凉的景象毕现出来,因为在大漠之上,一望无际,景象单一,此时此际,除了让你感觉到时间的变化之外,更让你感觉到大漠的辽阔与苍茫,阔大的宇宙之下,少年的形象顿时显得渺小起来。“起寒声”,一个“起”字,把大漠因为时间的变化而导致气象的变化突显出来;此句不但给人以形与色的视觉形象,红日欲坠,大漠无垠,而且还有声音的听觉形象,飒然有声。
如果说前面两联重在突显边关大漠的雄浑壮阔自然景象,那么到了转句,诗人就有意将视线拉回到人的身上了,你看,“已出西凉界,才逢古戍营。”诗人由前面的急行,到现在落日时分已经走出了西凉地界,刚好可以遥遥望见古戍营,终于要到目的地了,给人以安慰之感,历尽千辛万苦,现在终于可以歇歇脚了吧?“已出”,突显空间地理位置的转换,也突显诗人策马奔驰之速;而“才逢”,又给人为时偏晚的感觉,心有遗憾之味。由前面的客观景象描绘,成功地过渡到了人物的心里活动上来;为什么有感觉迟到的不满情绪呢?我们看合句,找找答案,看看诗人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孤烟听号角,谁又起纷争?”前分句不但点明标题中的孤烟之梦的缘由是边关“号角”的激励,还回扣起句的“痴梦钓功名,千关我独行”,让我们明白,原来诗人是听到边关告急才策马飞奔前线,要上阵杀敌报国,以求建功立业,创立功名。多么可爱的少年,多么可敬的诗人!胸怀一腔爱国情感,心装边关报国宏愿。当然,在后分句“谁又惹纷争”中,诗人那种热爱和平、反对侵略,以及对挑起战争者的憎恶之情也都充分地表露出来了。
总之,此诗写得苍劲雄浑,是一曲情绪饱满的高昂的爱国壮歌,很有古风,它让我想起李贺的《南园十三首•其五》,很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英雄豪气,特别欣赏。那诗人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来刻画一个古代渴望建功立业、杀敌报国的志士武形象呢?我想,现代世界的风云变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中国所面临的形势,所处的尴尬地位,又谁能没有感觉呢?我们是爱和平,我们是反对战争,但是我们却从来不怕别人挑衅,血性男儿 从不缺少。也许,这就是诗人在梦境中所寄寓的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