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色
1阿末
一场大雾过后
所有面皮包好的山梁
都渐渐熟了

母亲在灶间点着柴禾
很奇怪这个冬天
没有一朵雪花来过

趁着好天气
我从县城的北面出发
向南行至菜场

街上摆满了红颜色的年货
红对联 红鞭炮
还有小姑娘红灯笼一样的微笑

阿末还挑着担子
缩在菜场的一角
阳光似乎看不清他模糊的眼框了

我一直在思考
阿末的担子下究竟是什么
阿末是不是阿末的名字

2阿未
阿未在唱歌
扶着城市里的长墙
没有人能听懂她在唱什么

好多日子
我都坐在对面的酒馆里
一个人喝酒 听阿未唱

终于一些有关男人
有关孩子的词语
绕着一根针线扎了过来

是谁在阳光里放了一个泡泡
我看见
故乡的红花开过白山岗

掏出10块钱
在阿未的面前蹲下身来
我看阿未时阿未也看我

阿未看我的时候
并未停下歌唱
她唱着 不 我不要

3阿来
阿来有时路过的我铺子
在门前
捡一截烟抽

他背着一个
装满废品的垃圾袋
脸洗得很干净

有人说阿来的家里很有钱
阿来不疯的时候
谁也看不出来

上一个月初四
我在街口看到一群人
人群中间躺着阿来

阿来左手抓着饮料瓶子
右手抓着垃圾袋子
口吐白沫 全身抽搐

我拨开人群
抱住阿来的头
像所有摔倒在地的老人一样

4阿色
阿色是我的名字
连妻子都在质疑
我的骨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
面对台阶
只能像孤独的楼房

我边走边看
听到有人在买鱼
有人在议论春晚和冯小刚

我最后来到我的铺子前
坐下来
抽一支烟

我抽烟的时候
也很奇怪
老是想起和少年有关的词语

像阿末
阿未
阿来
阿色

我想写不写诗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还能认得我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