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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之恋 

作者:色色001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6-18   阅读:

  
  从远处望,A城挺拔俊秀,像位俏丽的白衣佳人,伫立在南海滩头,2002年毕业后,我来到南方闯世界,前前后后,我一共在A城呆了两年,结果穷困潦倒,差点混入丐之一行,浪子街头。
  这段时间,A城总是下雨,整日沉着个脸,像是同谁赌气一般。夜晚听雨声“啪哒啪哒”敲在工棚上,心情随之飘的好远。女朋友已于一年前,离开我去了广州,至今没有联络。
  想想这个城市,除了惊诧与错愕,实在没为我留下什么,所在的工厂,长遍野草,充满荒凉。几百个人挤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尘烟迷瘴,用魔鬼般的手指,捧出一朵朵天使的面庞。走到街上,当你看到美丽的塑胶花圃时,你能想到她出产时的疼痛与伤痕吗?我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这样走下去的理由,于是我决定离开,在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里。
  我站在A城的街头,周遭是幢幢高楼,摩天而立。脚边是车水马龙的市区,而我的正对面,就是A城的汽车总站。背着自己那点破烂的行李,踏进售票大厅,才想起问自己,要到哪里去?时至午后,久雨而出的阳光,清新而透明,暖暖地让我想起某个翩跹的微笑。到哪里去呀?数控屏幕上的洋码与汉字,让我感到一阵的迷惘。
  二十分钟后,我踏上了开往B城的客车。至于缘何选择B城,我自己也不清楚,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个地方。车子引擎启动的刹那间,A城的一切,都开始在眼前摇晃,迅速退进一段难以割断的距离。心中一波波的潮动,又为了什么?客车迎着轻斜的阳光,飞快地向B城驶去,前方的天空,铺满了柔媚的晚霞。别了A城,余晖中的光环,投入车内,凝视着一张张无语的脸,混乱的脑海,一片空白,伏着颠簸,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车内已亮起白色的灯光,天已黑了,黑暗之中,前方一片灯火通亮,我知道B城就要到了。没过多久,车子就驶入了市区,又是一个声色犬马的都市。下车的时候,我倏地打个激凌,她会在这里吗?背着那个陪我读书并与我一同闯天下的牛仔包,我终天安顿在B城的一条老街的一仄窄弄里。那是一幢年岁久远的老房子,青砖青瓦,好象回到了三十年代。岁月的风剥雨蚀,已使它斑驳披痕,不胜苍桑。不过总算也有个下榻的地方了,交过房租,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接下来的重担,就是如何把自己养活。夜里,躺在木板支成的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涛,你闭上眼睛。”记忆中的她,长长的头发,一双调皮的眼睛,乌黑发亮。在故乡白雪皑皑的地上,活蹦乱跳,像只小廘,依偎在我的胸前,一个劲地把冻得发红的小手,伸进我的脖子里取暖,冰得我一下子把她揽住,她点着我的鼻尖,“涛,你看。”雪白的地上,她用脚踩出的几个大字:“涛,我永远爱你。”我紧紧地拥住她,拥住我一生挚爱的女孩。在故乡四面环山的小城市里,我一度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那洁白的,让人流泪的年龄。现在,她人在哪里?她还好吗?窗外的夜色深深,只有几盏路灯缩在街角,眨巴着冷清的带着寒气的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我闭门造车,希望能够笔谋稻粮。每每夜深,停笔思索,感觉人生真的是一场梦,梦里梦外,我们都是一个小小的角色。但令我不懂的是,为何要把生活酿得半醉似醒,两眼朦胧。房东是位孤鳏老头,花白胡须,气神矍铄。刚开始觉得我天天躲在房间里,误以为我在干些什么非法勾当,后来才知道我只是个傻书呆子,便放下心来。常常拉我到楼下喝茶。闲聊当中,得知老伯有三个子女,皆已成家。生活过得相当殷实,早已在市区给他买了楼房,只是他不愿意离开和老伴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才会觉得老伴还在。楼下的房间,被他打扫的窗明几净。
  有段日子,我发现老伯经常握着一杯茶水,望着晚霞发呆,直到夜完全黑了。与此同时,我的创作热情达到了狂热状态,没日没夜,拼命地写,然后用一封封信笺寄走,像嫁出女儿的母亲,心里既幸福又难受。每天只能吃一些水煮面条充饥,惶惶地过着日子。拿起镜子,我不忍看那张憔悴的脸,真不知道这样执着是为了什么?冥冥之中感觉,女友离开我,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这世间,还有几个人,甘愿为一个漫长的未知数而等待。屈指计算着稿件的投发时日,若再没有音讯的话,我马上就要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危难境地。又快要交房租了,房东老伯倒也从不提这事,见面打个招呼,笑笑,拍拍我的肩膀。在我开始写小说“红裙子”那个早上,房门突然“笃笃”地响了,我猜想可能是查三无的,要不就是房东来催要房租了。
  打开房门,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位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至少一米八的个头。“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我看着他问道。“是,噢。”也有点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是新搬来的,请问这位兄弟,能否借我一把锤子用?”浓浓的北方口音,一脸憨厚的笑容。我摇了摇头,并告诉他,房东那儿有,可到楼下去拿。他谢过我之后,转身向楼下走去。我疲倦地关上房门,看着摊在桌子上的一叠纸,想想两年多的南方生活,感到自己傻得实在可爱,我明知道,放弃文学,我就可以结束这种为一日三餐而发愁的生活。可是放弃了,我的世界还能有什么?我的整个灵魂都会变得空洞。我将生不如死!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隔壁飘过的油菜饭香,勾魂般引诱着我的肠胃。我捂紧耳朵,睡吧,睡了节省能量。肚子却说啥也不同意了,“咕咕”地响个不停,象塞了只鸽子。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几张皱皱的纸币,咬咬牙,决定出去饱饱吃它一顿再说,主意打定,洗了把脸,拢了拢头发。当我打开房门时,隔壁的房门也“呀”地一声开了,是那蓄络腮胡子的北方汉子,冲我咧嘴一笑:
  “兄弟,出去呀?”
  “嗯。”我点点头。
  “都吃饭时间了,出去干吗?来来来,来我这儿喝两盅儿,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说罢,便热情地拉我的胳膊,我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地推诿了几句,便走了进去。
  那顿并不怎么丰盛的饭菜,大大地犒劳了我那寒酸好久的肠胃。饭间,我得知,那汉子姓刘,名本,老家是河南洛阳的,刘本的妻子看起来很年轻,头发长长的贴在脸上,目光沉静而明亮,眉毛弯弯的分外美丽。穿一身洁白的衣裤,倒像位于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谈笑间,她没有太多话,只是忙着给我们添酒夹菜。几杯酒下肚,北方人的豪爽性格,便在老刘身上显露无遗了。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地说着,以后我的事情就是他老刘的事等等,也不知道为何,那一餐饭,我们吃了好长时间,醉酒之后,我说了好多话,迷迷糊糊之中,我能感觉出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擦去我眼角不经意渗出的泪水。
  一个细雨朦朦的黄昏,我淋雨到街上寄信回来,头昏昏沉沉地扎在床上就睡着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心想自己可能要病了,接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境纷纷的围了过来,梦里我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我们最初相遇的学校,在人群中的她不停地笑,我想大声呼喊以引起她的注意,却感觉有一双手紧紧地卡着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猛地就醒了,一身的冷汗。“咚咚”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我知道是老刘回来了,“小玲,开门。”是老刘的声音。接着又听到老刘喊我的名字:“涛,过来吃东西了,我买了只大烤鸭。”自从他们夫妇两个了解到我的情况后,总是变着法子让我过去吃饭,搞得我脸皮也越来越厚,又过了两分钟,可能是老刘没有听到我的动静儿,放心不下,走过来敲我的门,“涛,没事吧?”我虚弱的吐了口气:“大哥,门没有锁。”老刘推门走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忙问:“怎么啦?兄弟,生病了?”一摸我的额头,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小玲,你快过来,涛生病了。”玲过来时,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让老刘去买药。玲自己却忙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忙着给我倒水,一下子给我拧毛巾,一会又帮我掖好被子,等老刘买药回来之后又扶我起来吃药,像姐姐照顾弟弟般,我的心更加滚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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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喻芷楚   推荐:喻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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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古诗词主编   喻芷楚: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们记住的或者最初看到的就是 冷壁华街,你在众人之外,从A城到B城落漠紧随思念紧随,老刘夫妇一个城市街角巷弄里缩影也是人世温情所在,他们身上折射过来的影像正是我们实实在在的生活,以至下个城的思念亦如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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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1

  • 喻芷楚

    读着这些生活场景好像在听先生讲他初南下的故事。

    2014-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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