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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的荒唐情事

作者:李晓春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06-17   阅读:

  
  
  叔年轻时长得帅气,在村里小有名气。他念过初中,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逢年过节,村里人都会找他写个门联之类的讨讨喜气,叔还能说会唱,二胡拉得出神入化,但叔出名的倒不是这些,而是他裤档子里的那点事。
  婶是个典型的村妇,膀大腰圆屁股肥,行事大大咧咧泼辣。婶和叔为一对前世的冤家对头,打打闹闹凑合着过了二十多年,婶替叔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婶在叔45岁那年中风死掉。婶死时,叔没有掉过一滴泪。左邻右舍骂叔是条无情无义冷血的蛇。婶发丧那会,叔玩起了“失踪”,家里人怎么都找不着,后来,发现平时滴酒不沾的叔居然喝醉了,倒在晒场的草堆里,像个死人。
  婶活着时,叔在村里有个相好的,叫冬梅,叔裤档子里的那点事就和她相关。
  冬梅是村里忠义的老婆。
  冬梅嫁给忠义前是和叔相好的,她和叔好了五年。那时,冬梅和叔在许多人眼里是天生一对,他们俩都是公社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积极分子,一个能拉会弹,一个会跳能唱,就像说唱时用的竹板子谁也离不了谁,就连村里的哑巴尚春看到他们也都竖起两个大拇指,一弯一弯作睡状。但到谈婚论嫁时,冬梅父母嫌叔穷棒打鸳鸯散。冬梅和叔各自成婚后,情线不断,迫不得己只得把恋情转入地下,但他们这层不明不白的关系全村人谁都知道,当时,有人还说,忠义的儿子红卫是叔下的种。
  婶是个爆竹脾气,一点就炸。冬梅就像一粒吹进她眼里的沙子,硌着生生痛,但婶却从不为难冬梅,她觉得自己管不牢老公,是自己怂。为此,婶常和叔吵,吃“乐果”吊脖子寻死觅活却也奈何不了叔。那时,叔是生产队的队长,安排谁干什么活由他说了算。于是,叔在安排农活时,都给冬梅安排些轻松活,比如晒谷,放牛。婶多次在公开场合,不顾脸面扯开嗓子骂叔是头骚公牛,不要脸,给冬梅安排轻松活就是想让自己的骚卵子过着舒坦。
  一天,老天从天上往地下“哗哗”地泼水,那雨下得足够大,把那些平日里喜欢在雨天泥地里打滚的狗儿都堵在窝里了。叔和冬梅也被这场暴雨堵在生产队的牛栏屋里,望着密不透风的雨帘子叔窃喜,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呀。于是,他解衣宽带把冬梅摁在稻草堆上,双手把冬梅揉搓成了屋外“咕嘟咕嘟”冒泡的水。
  雨堵住了狗,却捆不住婶的双脚。婶戴个竹笠,披件蓑衣,手里握把割麦的镰刀,雨天雨地里找叔,她一路走,一路骂着。在牛栏屋里,婶终于把叔和冬梅堵个正着。看着在稻草堆上滚团玩叠罗汉的叔和冬梅,婶高举着手中的镰刀疯狗一样扑上去。叔为了让呆若木鸡的冬梅逃脱,恶从胆边生,心一横,一掌把胡缠蛮打的婶推倒在牛粪堆里。望着冬梅落荒而逃,婶顾不得擦掉浑身的臭粪便,瞪着牛眼逼着叔和冬梅断绝关系。
  叔不肯,梗着脖子说,要他和冬梅断了,除非把他杀了。狂怒中,婶一镰刀砍过去,叔不躲,额头上就此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疤痕。
  ”牛栏事件”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忠义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有一天,忠义和叔铲麦时狭路相逢,麦田里的人都以为两个情敌会来一场生死“决斗”,拚个你死我活,但后来发生的事却让睁大眼睛想看热闹的人大跌眼镜——忠义放下锄头,递给叔一支烟,两个人就蹲在地里,闷声不响“呼呼”抽烟,什么话不讲,过足烟瘾后,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象没事发生过一样,各自捡起锄头一南一北顾自铲起麦来。
  婶死后,冬梅找到叔,要和他过日子。叔青着脸不应。叔一生没续弦,像只孤独的麻雀过着日子。婶刚没时,亲戚朋友劝叔再讨一个,叔50岁还不到呀。当时村里也有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钟情他,主动示好,叔却心如止水。有一次,赤屁股玩到大的伙伴一钟借着酒劲,骂叔是个孬种,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不到,他说,换成自己,非要冬梅和忠义离了┅┅,一钟没料到自己的酒话会惹恼叔,更没想到会招来重重一拳。为这事,俩人老死不相往来。
  叔55岁那年,忠义中风,瘫在床上整整五年。五年里,叔几乎每天去冬梅家,帮助冬梅干些重活,碰到干不动的还会捎上自己两个牛犊子一样的儿子一块去。忠义身体不适,都是叔用独轮车送他去医院。忠义在床上瘫了五年,叔和冬梅两个服侍了他五年。
  叔60岁那年,忠义死了。忠义死时,拉着冬梅和叔的手,脸上露着笑容。
  叔活到82岁。
  叔至死没让冬梅成为自己的老婆。
  
  审核编辑:下寨龙池   推荐:下寨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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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下寨龙池:
叔的故事耐人寻味。在作者的描述中,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形象立了起来。叔怀念旧情,更有对前妻的执着操守,人性之美,在这里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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