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时有回家,看到村中很多人家的平房也弃置在那里,一任杂草与昆虫入住。他们借助自家并不丰厚的财力纷纷搬到镇上或县里,为房产商资本的巨大集结而勉捐绵力,为房地产事业的“健康发展”而努力贡献,有的人甚至乐于当“房奴”,也要改变乡土气味的生活方式。如今静里细思,我渐渐耻于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的老屋在人间的春秋过了三十几度之后,于是经历了第三次变迁,到如今老屋弃置已达十年之久,老屋的墙仍是稳稳地站立在那里,虽然风雨在不断侵蚀,虽然岁月斑驳了我的青春,但见那“犁扎”在历经沧桑之后,仍保存着清晰可辨的面容。站在老屋的墙边,双手抚摸着墙上的泥土,却分明感觉到历史的温度;看着院内那棵春秋长久的椿树枝繁叶茂,那枝干在风日中高耸着,向天空焕发着生机,不由得肃然起敬。虽然现在我已不以老屋为憩身之所,但我情感的血脉永与老屋相连,且未曾一日脱离。这血脉必将延续下去,因这血脉里有老屋的气质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