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镰刀里藏着汗水的喜乐
背篼簸箕里回旋着家里的幸福
母亲一辈子都在山里
没见过飞机,没坐过火车
更不知道有什么地铁公交
她只知道
像驴一样可以两个轮子跑的摩托车
还是我带着她的
我最爱闻母亲身上的味道
那被黄土蒸腾过沁心醉人的乡味
正如母亲的肌肤里的颜色
虽没有城里的女人白的那么透彻
但却象征着黄土地的兴衰
我是娘从地里刨出来的
娘这样说,我也这样认为
因为她从未离开过这片地
父亲也只是这片地的过客
娘眼角擦不完的汗水是我的血液
锄头撞碎土耙的声音是我的心跳
娘的经脉牵动着我的心脉
今天,娘用镰刀和锄头把我送出山里
她依旧做着那个只有山里女人才有的平凡的梦
——核桃有面子了,荞麦黄了
娘在他乡的一声咳嗽
抖落了我捏在手里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