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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笸箩

作者:若愚    授权级别:A       2024-03-10   阅读: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针线笸箩类似一个小盆,不过它是用柳条编织或纸浆糊制的。昔日农家的炕头或橱顶上,都会有个这样的小笸箩,犹如一个百宝箱,里面盛满碎布、线团、指扣、锥子、针线板、剪刀、捻线砣、顶针,以及一些零碎的针头线脑等用品。平常日里,大人的衣裳掉了扣子,孩子的裤子磕破了膝盖,女主人随手拖过来,三下两下就缝补完毕。
  生活贫困的年代,针线笸箩曾是新媳妇的陪嫁品。鸡零狗碎的日子里,缝缝连连、洗洗浆浆都会用到它。炎热的午后,女人们各自端着针线笸箩聚在大槐树下,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张家长李家短地东拉西扯,不知不觉已夕阳西下。而女孩子最初的“女红”技艺,也是在冬日的炕头上从奶奶的针线笸箩中起步。
  我们儿时的玩具,大多由家长制作,充满着运动的“野性”:铁钩子推铁环,木头削冰车,自行车内胎做皮筋弹弓……玩具不多,且分男女,如皮筋是女孩子的,铁环是男孩子的,唯有沙包,男女不限。
  我回家和母亲要沙包,母亲立刻答应,自己找合适的布条,命我去寻填充物,待母亲缝好沙包三边时,我才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兴冲冲的向母亲展示着我从河沿边收拢到的细沙和小石子。母亲笑得乐不可支:“你准备用这些东西填沙包?这打一下还不头破血流?”我郁闷地把细沙和小石子扔掉,心想:沙包沙包,不用沙子用啥?
  母亲起身下炕,去外屋的矮柜子里翻腾,刚开始找了些麸子,可能觉得重量不合适,又倒了回去,接着找出绿豆和小米,想了想,抓了把小米塞进了沙包。回到炕上,母亲一边给我缝沙包一边说:“现在条件就是好了,拿粮食当玩具。灶王爷土地爷啊,你们可别怪罪我。”
  不知是出于对往昔的追忆还是农村老太太的手闲不下来,我小时候穿的鞋都出自母亲之手,针线的的锥子出了大气。做布鞋的过程不复杂,只是繁琐,或者说,母亲刻意地让它变得繁琐:鞋样子要一次次确认,鞋帮子要一次次撑起,鞋面子要一针针的细细缝制,鞋底子要用锥子排孔分分明明。纳鞋底的活很累,通常麻绳要穿的长长的,得使劲抡着胳臂,每纳一针都要用锥子比划一下用力扎一下,这样针线过的时候才比较滑溜,如果感觉针不滑溜了,边在头上増几下,那是增头上的油,增加润滑剂,每纳一针,动作就像拉弓一样,要拉动好几下,麻绳从鞋底拉过发出滋滋的声音清晰入耳,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年已花甲的我,目睹这只针线筐箩,不禁再次泪流满面地吟诵这首《游子吟》。
  审核编辑:吟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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