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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作者:午禾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4-02-28   阅读:

  
  年关临近,大街上披红挂绿,人突然多起来了,大街堵得寸步难行。温煦的太阳底下挂满了春联、门神和节日用品,人群熙熙攘攘,车不让人,人不让车,自发的程序开始启动,预示着春节来了。
  过年是渗透在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情结基因,是农耕文明的突出代表。比较清醒的人做出了理性分析:“春节是基于饥饿、静寂和黑暗,以贫困为标记的一种代偿仪式”。意思就是物质太匮乏,需要集中搞一场大联欢,其中夹杂一些精神气氛而已。过去的“代偿”是为祭奠“饥饿记忆”,如今的“代偿”是为缅怀“亲子之情”。农业社会的最大课题就是吃饱肚子,贫穷饥饿贯穿全年。春耕秋收,有肉有菜的日子就是春节那几天,所以盼望过年成了一种精神和物质的共同寄托。过年团聚是长辈享受天伦之乐,亲朋好友畅叙心扉,兄弟姐妹把酒言欢,孩童小儿尽情撒欢的一个重要时刻。
  农耕文化重子嗣,重亲情,《寒山拾得图》是旧时人家必挂的一幅图,从两个和尚演变为若干婚姻、多子多孙吉祥图,春节时家家膜拜,象征家庭和睦,异性共睦。是春节期间上香祭祖的背景图。目前存世作品中最早的图中,寒山执杖而立,拾得躲在寒山身后,二人面带微笑,神情恬淡,带有深深的禅宗印记。但技法嫌拙,画面单纯,老幼不分,人物表情略显呆滞。寒山是个老和尚,化缘时遇到一个遗弃的婴儿,带回寺庙抚养,取名拾得。各朝代均有臆想的寒山图,徐悲鸿所作最接地气。老和尚有著名禅语流传于世:“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还是有怨气。
  据若干年前所记,年是这样过的:大年三十老婆煮好羊肉,下午把两位老人请到楼上一起装仓。菜品有耳丝、鸡胗、酱牛肉、卤猪蹄、粉蒸肉、若干素菜。开了一瓶五粮液,敬了一圈酒,两位老人吃得不错。饭后送他们到公寓休息,回来看了几眼春晚,索然无味,就躺在沙发上回拜年的信息。第二天初一日到公寓吃饺子,下午一家子到老家茂林。节日期间也是农闲时节,大家都在喝酒打牌,听说我来了,旧时发小都到了。多辉媳妇很麻利地弄了一桌子菜,推推搡搡地让座吃饭,一致要求我过头一庄,当仁不让就开喝,结果大了。回到县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孙姐夫家,随后又到一位朋友家,记得他一家子都在,没喝酒,寒暄了几句就回了。初二日妹子一家照例要来,煮了一锅羊肉,带了一些熟食到公寓,期间堂弟和他的儿子也来拜年,几个小子坐不住,跑进跑出闹腾,他老子几次呵斥不见效果。和堂弟划了个十三太保,一瓶酒见底。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就赶到武威。妻妹几家子从外地赶来拜外父,又是了一桌子菜,简单的吃了一点素菜就开始喝酒。女人们在厨房忙乎,男人们在客厅喝酒。晚上又到何老三家。他退休会练书法、玩古董,收拾了好多东西,玉石古玩字画摆了一桌子,装模作样鉴赏品味。初三约了朋友一家泡温泉,很惬意。回的时候已经很晚,路上碰到了一个大型灯会,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是灯火辉煌。溜达了一圈回城找了一家茶屋简单吃了一点。初四早上朋友打电话,约了几个人到记忆餐吧吃饭,之后又到另一位朋友家喝了一下午,晚上又约了几个人到草原香吃饭,又是醉醺醺的一天。初六下午朋友打电话,约吃饭,又是一场大酒。妻妹几家子第二天要回北京,下午到外夫家道别。初七早上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后直接上班了。七天时间没进家门,下午下班到家进门一股子怪味,才发现一缸鱼全部死掉了。七天的功夫缺氧、缺水,不死才怪。七天假期都是在酒中度过,周围亲朋好友大同小异,这是一个缩影。
  春节其实就是“酒节”。酒事纷纭,酒人五花八门,依酒德、饮行、风藻,酒人可分为上、中、下三等,等内又可分级,可谓三等九品。上等是“雅”、“清”,即嗜酒为雅事,饮而神志清明。中等为“俗”、“浊”,即耽于酒而沉俗流,气味平泛庸浊。下等是“恶”、“污”,即酗酒无行、伤风败德,沉溺于恶秽。杜甫就贺知章、李琎、李适之、崔宗之、苏晋、李白、张旭、焦遂等醉鬼做了一首《饮中八仙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乡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这些爷爷们的酒态和今天的醉鬼们并无二致。
  中国人的春节情结有几千年了,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佳节,自汉武帝太初元年延续至今。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袁世凯定阴历元旦为春节,端午为夏节,中秋为秋节,冬至为冬节。1928年国民党试图废除春节,结果老百姓不予理睬,无疾而终。文革期间国务院发出通知,要求群众“移风易俗”,“过一个革命化、战斗化的春节”,春节之际要抓革命、促生产,大干到腊月二十八,大年三十不歇脚,除夕吃忆苦饭,初一早上就出工。春节不再放假,胡闹了一阵子。改革开放后春节休假恢复。从1983年开始中央电视台开播春节联欢晚会,一直到今天已经成为了大年三十的保留节目,俗称“春晚”,又是一个新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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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沿袭下来的春节习俗还在继续,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年是前年沿袭的结果,有必要传承和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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